顧雋:“?”
他有些茫然:“你與昨昨兄前夜做什么了?”
“……”
小娘子顯然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嘴巴都不自覺地抿了抿:“那自然是什么都沒做了!”
顧雋依舊茫然,但還是笑道:“顧某是說,那時我先歸家,昨昨兄可將東西完整交與你了?”
李秀色有些窘迫:“給了。”
她想起那些殺千刀的話本子,沉痛道:“下次顧公子若是有什么東西交給我,直接給我便是,不必再通過世子的手了。”
顧雋點了點頭,沒說話了。
過了半晌,本以為世界安靜下來,李秀色抬手又要喝水,卻見顧大公子忽然又扭頭看著她片刻,再更忽然地道:“李娘子,昨昨兄中意你。”
“……”李秀色再被嗆了口。
她活像見了鬼,對上身旁一臉肯定的眼神:“什么?”
顧雋對著她笑:“揚州亭后,昨昨兄專程去尋了高家兄妹,教訓了那高復一頓,也嚇唬了高家小娘子,二人好生狼狽,尤其高復被打得只怕幾月都出不了門。昨昨兄沒說緣由,但我曉得是因為你。”
李秀色聞言一愣。
這件事她一點也不知道,也絲毫未曾聽顏元今提起過。她曉得那日茶棚中她與高蘭的對話都被揚州亭二樓聽了去,但她自己本身都未太放在心上,可那騷包卻是一聲不吭地事后自己尋了人幫她教訓了?
“那日我與昨昨兄在長齋閣,他問起我經歷幾樁立廢反復的婚事,是如何想的。”顧雋淡淡道:“我不太清楚,包括事到如今也不知世人皆言的、所謂的‘愛’是什么。只是總覺得從前冥冥中似總有人推著我走,而忽然有一天,顧某開始自己走了而已。”
“昨昨兄聞言許久未做聲,樓下人來來往往,他便看了許久,而后忽然對我道,他也是如此。從前大腦總在反復告訴他,他一定不會喜歡上這個人,可理智與束縛統統沒用,似是沖破了什么,他還是非常迫切、又非常正確地喜歡上了。昨昨兄說,好像這便是所謂的‘愛’了。”
顧雋又笑了笑:“昨昨兄依舊沒提,但我曉得,那人說的也是你。”
“我與昨昨兄自幼一同長大,他是否動心,我看得出來。”
李秀色一顆心忽然好似坐上了個秋千,一時間忽上忽下,腦子也有些懵。她瞧見顧雋一臉明白人的神色,不知道是該說什么,更不明白這廝怎么突然說起這個。
想起自己從前托他給顏元今遞信送食各種撮合,一時有些心虛起來,只喝茶沒說話,但喝來喝去這茶也喝得莫名心不在焉,只覺得渾身又熱起來,實在有些坐不住,便借口出去透透氣。
這陰山觀每一人都好生奇怪,雖會禮貌招呼,但當問問題卻又緘口不言,李秀色好不容易攔了人,問衛祁在在何處,對方只搖搖頭說“不知”,又問道靈在何處,對方也說“不知”。
這番一問三不知下來,她正覺奇怪,忽見一人獨自自方才的偏院而來,便忙迎上打了招呼,問道:“為何就道長一人,吳娘子在何處?”
“傷心過度。”長齊道:“娘子不必擔心,觀中已派人將她于客房先安置歇息了。”
李秀色愣了下,又道:“廖子司……”
“怨氣盡散,冤情已解。”長齊頷首道:“吳娘子將他昔日呈卷遞上,這般才是真正的放下過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