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府看著溫和有禮,竟然能做出這種事情,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心中憂慮他對你做出不好的事情,才著急趕來。”
元瀅瀅下意識為江暮白解釋:“江大人不會的。他心底良善,這般待我也是一時想錯才……”
宗以成面上帶著笑容,心中已經將江暮白唾罵了千百遍。
——不過是有著一張相似的臉,竟然能夠讓元瀅瀅如此偏心于他。
他悠悠嘆氣,像是看心思單純的孩童:“瀅瀅,你將他想的太好。江知府既然能夠做出擄走你的事情,那更駭人的事情,他也是可能做出來的。如今江知府沒做,并非是他沒有這等壞心,可能是他沒來得及做。”
宗以成的話讓元瀅瀅面露茫然,她明知不是如此,卻想不出該如何反駁。
桓瑄雙眼中含著火,進了里屋便不再顧忌,徑直質問江暮白。
“堂堂朝廷命官,可知擄走良家婦人是違背律法之事。”
江暮白淡淡道:“知道。”
他熟讀律法,明知自己有錯,卻仍舊做了。江暮白不后悔把元瀅瀅擄來,他只后悔不該用繩索束縛元瀅瀅,不然她手腕處便不會留下紅痕,整整數日才消退。
江暮白深知,他的錯該是對著元瀅瀅的,而不是面前的桓瑄。
“我對夫人所為,均是因情意二字。桓公子呢,你又是因何理由來指責質問我。”
桓瑄嗆聲道:“我對瀅瀅的情意,自然比你深切許多。”
他濃眉揚起,眼神輕蔑,目光中是對江暮白的隱隱不屑:“我可和江知府不同。不是所有人都生得和隨席玉相似的臉蛋,才輕而易舉地得到瀅瀅的青睞。我和瀅瀅之間,是日積月累生出的情分,斷然不是因為旁的人。”
他聲音微冷,像是瞧不起江暮白是靠著一張臉,才讓元瀅瀅待他分外特殊的。
聽到桓瑄提起替身之事,江暮白心中微動,但沒有像之前一般備受打擊、失魂落魄。江暮白神色平靜,緩緩開口道:“不知桓公子的情意,比我珍重到哪里去。桓公子可給得了瀅瀅名分,或許是不能的,畢竟英國公府可不是桓公子的一言堂。”
桓瑄既然明白了對元瀅瀅的心意,便要坦誠面對。過去,桓瑄自視甚高,常顧忌元瀅瀅的身份而有意疏遠她。如今他落進男女情愛中,便覺得身份地位有什么緊要。一想到要迎娶元瀅瀅,日后兩人朝夕相處,桓瑄的心中沒有為難,而是強烈的期待。他不喜江暮白的話,自己和元瀅瀅之間的事情,和英國公府有何關系。
“要娶瀅瀅的,是我,不是英國公府。”
“呵。”
江暮白儒雅的面容露出淡淡的諷刺,此舉引得桓瑄額頭青筋抽動,直言問他在笑什么。
“我笑桓公子果真是年紀小,說話中帶著稚氣。你是英國公府上的人,娶妻這等子大事定然要家中同意,哪里容許你胡作非為?”
英國公府的繁文縟節向來不能束縛桓瑄,而江暮白漠然的語氣,讓他越發眉心緊蹙。
“江暮白,你不過大我幾歲而已,便做出一副老成模樣。心智成熟與否,并不能以年歲來衡量。若是論年紀,瀅瀅比你我都虛長幾歲,難道便因此便不需要庇護了嗎。”
江暮白心中認定了桓瑄舉止幼稚,便不欲和他爭執。兩人之間的氣氛沉悶壓抑,若是往里屋扔進去一枚火星,頃刻間便能炸開。
門扉被推開,露出元瀅瀅一張柔白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