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過身子,仔細看著仰面望著自己的元瀅瀅。烏發如瀑,和霜色的被褥相互映襯,散發出妖冶的美麗。元瀅瀅揚起手,撫過江暮白的唇、鼻。
江暮白眼睛浮現迷茫,他不知道此時,元瀅瀅究竟是在看著他,還是思念隨席玉。不過,他已經不再耿耿于懷,即使元瀅瀅心中念著的是隨席玉,可是一個死人,總是沒有威脅的。相比于隨席玉,紅嘴綠鸚哥口中的“桓瑄”,才更讓江暮白凝眉不喜。
元瀅瀅要摸,江暮白便任憑她去觸碰。他微微俯身,臉頰幾乎要趴在元瀅瀅的xiong前。如此姿態,更方便了元瀅瀅的動作,她似是在撫摸著精雕細琢的玉石,指腹在朱紅小痣輕輕打著轉。
待她纖細的指滑到眼角時,江暮白便突然掐緊她的腰肢:“夫人既摸完了,便該輪到我了。”
在元瀅瀅輕顫的眼眸中,江暮白俯下身去,他長臂伸出,扯掉了帷帳的系帶,遮擋住了滿室春色。
這方小院便成了江暮白的世外桃源,白日里他和元瀅瀅如同尋常夫妻般,閑話同坐,夜晚極盡纏綿。江暮白沉浸在這般的美好里,消瘦的臉頰逐漸生出了肉,又恢復了過去儒雅的模樣,甚至風姿更甚。
直到桓瑄和宗以成趕來,打破了這份平靜。
江暮白安撫性地朝著元瀅瀅投去一眼,沒有和兩人大打出手。他隨著桓瑄進了里屋,便只留元瀅瀅和宗以成待在外面。
得知元瀅瀅失蹤,宗以成心中慌亂,他立即安排人去查探,調查了一切可能出手的人。最終,便查到了協同大理寺辦案的江暮白身上。只是江暮白心思細膩周全,買宅院的事情辦的滴水不漏,叫人不能輕易發現端倪。宗以成也是耗費幾日,才尋到了這里。他以為是把江暮白逼急了,才做出如此唐突的事情。宗以成原本的打算,是讓江暮白認清身份,依照他的性子,定然不齒于做人的替代,定然會遠離元瀅瀅。但宗以成沒有想到,江暮白在得知替身的真相后,仍舊沒有對元瀅瀅放手,反而越發泥足深陷,竟然做出擄走人的事情。
為情所迷的男子,總是沒有什么理智可言的。宗以成不敢細想,失去理智的江暮白會對元瀅瀅做些什么,他只能扯動韁繩,讓駿馬飛馳的更快,盡快趕到元瀅瀅身旁。
宗以成想著,會看到眼眸通紅、凄楚可憐的元瀅瀅。但面前的元瀅瀅臉頰紅潤,雙眸晶瑩,顯然被江暮白很好地嬌養著。她眼眸中沒有對江暮白的畏懼,只是目光深深地看著里屋,面露擔憂。
宗以成的心驀然沉了下去。
江暮白擄走了元瀅瀅的人,他可以奮力救出,但倘若江暮白把元瀅瀅的心盡數收走,他該如何是好。
“咳。”
宗以成的輕呼聲吸引了元瀅瀅的注意力,她快步走上前去,見宗以成輕撫xiong口,便出聲詢問。
宗以成搖頭,聲音中帶著隱忍:“無事。”
只是隨之而來的,是他發白的臉色。
“你受傷了?”
見被元瀅瀅發覺,宗以成才無奈地承認了。他故作無所謂的模樣:“小傷罷了。我得知你被壞人擄走,心里焦急趕路,馬兒哪里受得了不停的驅使,便雙腿發軟,將我也摔在地面。不過并無大事,你瞧,我換了一匹馬,還是趕到了你的身邊。”
對于自己的傷勢,宗以成輕描淡寫,他只說著見到元瀅瀅無事,他有多么歡喜。
宗以成說著“失態了”,便在元瀅瀅怔神之際,將她抱在懷里。
低沉的聲音中夾雜著如釋重負:“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被人如此關切,元瀅瀅心頭傳來熱意。
宗以成沒有抱著元瀅瀅太久,他撫摸著元瀅瀅的臉頰,仔細看著她身上有沒有傷痕。
“江知府看著溫和有禮,竟然能做出這種事情,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心中憂慮他對你做出不好的事情,才著急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