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源大峽谷,王二柱,臨陣先登,斬首一級,賞銀五兩,記頭功!”
“巖石村,李四,配合絞殺,記功一次!”
“白溪泉,張誠……”
念到這個名字時,癱坐在滾木旁的張誠渾身一激靈,猛地抬起頭。
“……與同袍合力,以滾木退敵,記功一次,賞肉一斤!”
張誠愣住了,他看著自己還在發抖的雙手,又看了看周圍投來的羨慕目光,腦子里嗡嗡作響。
他不是被罰做苦力的奸細嗎?
他不是秦烈用來殺雞儆猴的那只雞嗎?
怎么……還會有賞?
白彪念完嘉獎,臉上的笑意瞬間斂去,換上了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另有七人,臨陣腿軟,屁滾尿流,丟盡了我大洪軍人的臉!”
“按把總將令,革去軍籍,罰做苦力,今晚不準吃飯!”
那幾個被點到名字的軍卒,面如死灰,癱在地上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
賞罰分明,干脆利落。
那些原白溪泉和渾源大峽谷的軍卒,看著那些被賞賜的同袍,眼中的羨慕和嫉妒幾乎要溢出來。他們再看向高臺上那個男人的眼神,畏懼之中,竟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原來,只要你敢拼命,真能拿到賞錢,真能吃到肉。
原來,巖石村的人吃得好,不是因為他們是老人,而是因為他們……真的敢殺韃子。
劉恩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最后一點不平,也化作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秦烈不是在寒弟兄們的心,他是在用最直接的法子告訴所有人,想活下去,想活得像個人樣,就得拿命來換。
這個道理,他帶兵十年,都未曾想明白。
……
夜,深了。
主帳之內,燈火通明。
秦薇薇已經換了一身素雅的便服,正小意地將一碗熱氣騰騰的參湯,端到秦烈面前的桌案上。
“夫君籌謀一日,定是辛苦了,妾身燉了些參湯,為您補補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