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藥,靈言終于安靜下來,沉沉睡去。感受到身旁均勻的呼吸,蕭慕去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這才在她身邊躺下。
晨光透過紗簾,在蕭慕臉上投下細碎的光影。他是被頸側一陣濡濕的呼吸喚醒的。低頭時,靈言正蜷在他懷里,發頂蹭著他下巴,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溫熱的吐息一下下拂過他鎖骨處的皮膚。
乖巧得不成樣子。
昨夜直到凌晨,她的燒才徹底退了。
他不由想起當初那個穿著蓬蓬公主裙爬樹的小姑娘,明明是自己做錯了事,被抓包之后反而倒打一耙,將錯誤都丟給他,說他嚇到了自己。
是,憑著兩家的交情,他能直接幫她,可他卻執意用最卑劣的方式,在她毫無退路的時候用這樣的方式將她綁在身邊。
蕭慕。她知不知道你的惡劣。
喉結滾動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蕭慕試圖抽手,卻發現自己的睡衣下擺不知什么時候被她纏在指間。靈言突然動了動,迷糊中往熱源處又蹭了蹭,柔軟的唇擦過他手腕內側,那里還留著昨夜她牙齒印下的月牙形紅痕。
“醒了?”沙啞的嗓音驚得靈言猛然睜眼,撞進一雙染著薄霧的琥珀色眼眸。她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正枕在他手臂上,記憶如潮水涌來,昨夜高燒時的呢喃、死死拽著他不肯松手的自己,還有他抱著她降溫時,胸膛傳來的灼熱溫度。
靈言瞬間漲紅了臉,猛地坐起身。卻不小心扯落了浴巾,“啊。”她慌亂扯過被子裹住自己,又扯到蕭慕腰間的睡袍系帶。男人悶哼一聲,前傾的動作讓兩人鼻尖幾乎相觸。薄荷混著雪松的氣息撲面而來,靈言盯著他指尖的咬痕,突然想起昨夜他啞著嗓子說“再動,我不介意看作是邀請。”時,掌心按在她后頸的滾燙。
“對不起。”她縮在被子里,心虛地看著他。
昨晚,確實是她失態了,可他沒想到,蕭慕居然真的照顧了她一晚,她以為,以他的性格,會直接把她扔在房間自生自滅。
“既然已經好了,就收拾收拾起來去民政局。”
正巧這時,蕭特助已經將女士的換洗衣物送過來。
“你先收拾,我下樓取衣服。”
蕭特助帶著一身女性衣服出現“boss,按您吩咐的尺碼,這里都是當季最新的款式。”他看著蕭慕,有些好奇樓上那位到底是何方神圣。
要知道,自己家的boss這么多年身邊可一直都干干凈凈,那些想近身的鶯鶯燕燕根本沒有機會,全被大魔王的冷酷掐死在了萌芽里。別說是個女人了,母蚊子都沒有一只。
公司都快對總裁的性取向產生懷疑了。
這,終于是鐵樹開花了?
“滾。”
蕭慕薄唇輕啟,將蕭特助趕出公寓。臨走前,又囑咐“通知,上午所有會議取消,推到下午。”
民政局門口的梧桐葉打著旋兒落在靈言肩頭,她盯著玻璃門上“婚姻登記處”幾個紅字,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包中那份簽好的協議。
紅本本遞到手中時,燙金的國徽還帶著余溫。靈言盯著內頁兩人并排的證件照,照片里兩個人距離不算遠,她乖巧地依偎在他身邊,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可蕭慕的唇角,好像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柔。
“收好。”蕭慕將紅本塞進她包里,指尖擦過她手腕時頓了頓,“從今天起,認好你的身份,蕭太太。”
心口被這聲蕭太太燙了一下,靈言揚起唇“好,蕭先生。”
過往的那個向往婚姻的女孩,徹底將那份純真炙熱埋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