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慕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放下咖啡后身體微微前傾:“為什么?”他看著她的眼睛,“你應該感謝,我奶奶很喜歡你。”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奶奶的身體不太好,他希望能看到我結婚。”提到蕭奶奶,蕭慕的聲線不自覺軟了下來。
靈言隨著他的聲音也想到自己家那個慈祥的老太太,聲音也軟了下來“我會在蕭奶奶面前好好表現。”
“如果之后有什么要求,盡管提。”
“好。”她咬了咬唇:“我需要先支付一部分錢,我媽媽需要手術。”
“可以。”蕭慕拿出手機,一通電話后,將一張黑卡推到她面前,“你母親已經轉入病房,骨外科專家廖明明天飛過來主刀。這張黑卡你應急用。”
“謝謝。”尹靈言捏著筆,指尖冰涼。她所有的驕傲,所有的掙扎,在這一紙合同面前,都化為烏有。
她需要的,他輕而易舉就能給予。
她深吸一口氣,再睜眼的時候眼底已經沒了彷徨,既然已經無法選擇,既然已經做了選擇,那就別再期期艾艾。
那不是她的性格。
她不再猶豫,翻到最后一頁,在乙方的位置上,一筆一劃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樣,就好……
“今晚就在這休息一宿,明早去民政局。”
靈言錯愕地看著蕭慕,她沒想到他的動作這么快,而且,今晚,她看著男人掃過來的眼眸,有些難堪。
“你放心,我沒有強迫人的習慣。”蕭慕的手點著皮質沙發的靠椅,發出篤篤的聲音,那雙泛著湖光冷冽的眼眸中是不加掩飾的霸道“不過,我的耐心有限。”
“好。”顯然男女之間的事情她并不精通,父母對她管得嚴,盡管已經和趙安楚確定關系,親密接觸也僅限淺嘗即止的親吻,她想跟他爭取些什么,但想到現在的處境,又將所有話變成“不會很久。”
她乖順的樣子讓他有些煩躁,“尹靈言,你不用這樣。”
“什么?”靈言沒懂。
“沒什么。”蕭慕沒再說話,收起文件將主臥交給她,自己去浴室洗漱。
在他的記憶里,叛逆是她、嬌寵是她、如果他提出這個要求,她一定會紅著臉牙尖嘴利地反駁他,甚至說他禽獸,總之,一定是鮮活的,絕不是現在這副看似乖巧的模樣,她用乖巧的假象在兩個人之間筑起堅硬的外殼,在兩個人之間豎起一道墻。
浴室的水聲響起,靈言放空,緊繃的神經這才微微松懈。她拿出手機撥通醫院的電話,在得知母親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后,她終于吐出那口懸了整晚的氣。
她又調整好情緒給奶奶發了信息,只說今晚在同事家過夜,讓她別擔心。
做完這一切,頭已經昏昏沉沉。從母親跳樓到現在將近十八個小時,長時間沒休息,又淋了雨,卸下那口氣后,困倦和一陣陣的滾燙席卷而來。
蕭慕出來時,就發現尹靈言已經安靜地躺在床上。
“尹靈言?”他叫了她一聲,并沒有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