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神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說話了。
紀慕人笑了一下,道:“幾位若是什么都不做,杵在這也挺礙事的。”
幾個神官臉綠了,身為神官,從未被人說過“礙事”,但說這話的偏偏是太子殿下,就算他早該死了,但誰知道天君會不會因愛子心切原諒他了呢。
“瞧您這話說的,我們礙事,您不也做不了什么嗎。”
言下之意,說他紀慕人同樣礙事。
“他已經做了太多了。”
門外忽然傳來紀老夫人的聲音,紀慕人倏地轉身,十分意外地跑出去攙扶住紀老夫人:“祖母!”
紀老夫人懷里抱著小貓,進門時,小貓跳了下去,拉長身子在柱子上磨爪子。
紀老夫人抬頭看向蕭歲溫,眸中慈愛,蕭歲溫低下頭,向后退了幾步,讓出路來。
紀老夫人在紀慕人的攙扶下坐了下來,紀楚衣跟著后面,站在了紀慕人身側。
老夫人抬頭一一掃過幾位年輕神官,道:“幾位說的話,我在門口都聽見了。”
幾位神官根本沒把一個凡人看在眼里,但見紀慕人恭恭敬敬站在旁邊,都以為這位老夫人是哪位有身份的天官,也不敢多言,就這么一排地站在旁邊。
“諸位都是天界神官,大家各司其職并無差別,但究竟誰做得多,誰做的少,各自心里都明白。”
老夫人說到這句時,幾個神官都低下了頭,他們在天界其實并不忙,閑看云霞晚聽曲,過的自在,這種自在的生活過久了,來一趟人間就變成個累活。
但想想扶櫻幾百年間不停往返天界與人間,救苦救難,一方面要斬妖除魔,一方面親力親為甚至跳河救人,他們看在眼里,也感嘆太子神威,說一不二,拯救蒼生他是做在了實處。
“您說的我們明白,殿下的確勞苦功高。”福神望著紀老夫人,實在看不出她是哪位神官,“可是我們怎么和殿下比呢?他有解救蒼生的能力,我們沒有啊,能者多勞,我看既然此處有殿下在,也就不需要我們,不如我們打道回府,也省的礙殿下的事。”
蕭歲溫聽著這話,眼睛里能生出刀來,只要福神再說幾句,他就會出手。
紀老夫人忽然笑了幾聲。
幾位神官不解其意,紛紛抬頭。
“看來所謂神官,不過是些貪生怕死,愛慕虛榮之輩。”老夫人揮揮手道:“連隔壁的啞巴王阿弟都不如,那王阿弟還知道幫官兵挨家挨戶抬尸體,遇到哭泣的人,還拼命扮丑逗笑別人,既然諸位怕染病,那就趕緊走趕緊走吧,這里有我老太婆一人就夠了。”
紀慕人先是愣了一下,不知道祖母要做什么,但見祖母拿出不少銀針,又想起祖母院中常年堆放著藥材,知道祖母可能懂一些醫術,于是他忙抬手道:“走不得,既然是天君派來的,那就得做事,不然幾位回天界了如何交代?難道說是因為自己無用,被趕回去了不成?諸位不要臉,天君也不要了?”
幾人一聽,臉登時紅了一片。
“不如幾位就留下來當個幫手,我在上去借太子的一些人手,總不能只仗著兩位老人家在這忙活吧?”
“笑話,當幫手?”河神一聽,立馬炸了,“我堂堂河——”
話沒說完,一個饅頭飛來,直接塞進河神嘴里。
河神目瞪口呆望著蕭歲溫,蕭歲溫忍了好久,此刻絲毫不留情面,他又抽出筷筒里的筷子,道:“誰還話多?”
幾人都知道,閻君不比天君,做事無理,天不怕地不怕,沒人敢惹,于是立馬低頭不再說話。
紀慕人回首沖蕭歲溫一笑,點頭道謝,蕭歲溫扔了筷子,道:“哥哥還要做什么便去做。”
紀慕人道:“我上去找太子借點幫手,歲溫在下面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