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神站起身,吸了吸鼻子,道:“閻君觸犯了天律,這罰還是得受的。”
蕭歲溫頓了頓,明知故問:“我觸了哪條天律?”
即使面對蕭歲溫這幅冷厲又趾高氣昂的模樣,律神也沒有半分怯,“或許是您忘了,下官稍作提醒,您是不是擅作主張,放冥界使者來人間勾魂了?不過您是為陰陽岳百姓著想,勾的是妖魂,這罰給您減一半。”
蕭歲溫沒做過什么觸犯天律的事,他也很少到天界,這每一件具體怎么罰,他不清楚,但來者不畏,“當如何罰?”
律神拿出一道黃色天令,遞給蕭歲溫,道:“里面文字我就不念了,您自己看看就好。”
蕭歲溫展開天令,一眼看完了兩行言簡意賅的字,他捏碎天令,道:“兩道雷擊?是不是太輕了?”
律神聽了這話,倒不驚訝,他知道閻君狂妄向來如此,律神笑嘻嘻道:“還是閻君年輕,身強力壯,隨便換個人上去都得躺半年,那閻君您看您何時隨我上天界?”
“現在不是時候,先記著吧,枉死城之事緊急,我得先辦了此案。”
律神附身道:“您說了算,那我就先給您記在冊上了。”
蕭歲溫點了點頭,律神一溜煙就跑了,畢竟這到處是瘟疫的鬼地方誰也不愿意多待,只是律神走時,回眸瞧了二樓一眼,露出十分不屑的表情。
二樓站著的正是段攬月,他為了白湖忙出忙進,沒有人手就親自端水伺候,終于把人從鬼門關救回來了,自己卻病倒了,他累的靠在門前,斜眼看了一樓,不知道圍著的一群是誰,但見白胡須老者手拿草藥,想必是哪里來的道士。
這會兒又正與律神對上眼,律神的輕蔑他瞧著眼里,那種感覺十分奇怪,卻又有點莫名的似曾相識。
但太子這一生,可沒幾個人敢用這樣的眼神明目張膽的瞧他。
是誰呢
蕭歲溫沒瞧見這兩個人的微妙,他冷著臉轉身要走,一轉身,就與匆忙跑進來的人撞在一起。
他皺眉要讓,卻忽然又雙手接住了那人,蕭歲溫一驚,道:“哥哥,你怎么來了?”
紀慕人跑的急,氣喘吁吁,道:“楚衣告訴我你在這,我就來這找你了。”
紀楚衣跟在紀慕人身后,喘得說不出話,“二,二哥,你跑,這么快做什么”
蕭歲溫拍著紀慕人的背,道:“哥哥慢慢來,為何要跑呢,有什么急事用木令告訴我就好了。”
紀慕人看著蕭歲溫,搖頭道:“我怕你走了,又錯過了。”
蕭歲溫的確正準備去地府,他道:“下次怕錯過,哥哥就用木令告訴我,我——”
“我想你了,想見到你。”紀慕人搶話道。
蕭歲溫愣在原地,呆呆地望著紀慕人,耳根子漸起紅來,他望著紀慕人含情脈脈的眼,情不自禁道了句:“我也一直都在想哥哥。”
紀慕人也愣了一下,隨即,他踮起腳,撲進蕭歲溫懷里,緊緊地抱住他。
蕭歲溫恍恍惚惚閉起眼,他貼近紀慕人,感受著紀慕人的溫度,還有那淡淡的櫻樹味兒,這香味幾百年也不曾變過。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空中的余香,他把紀慕人抱的那樣緊,緊的紀慕人咳了兩聲,但紀慕人什么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