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換了任何人來說,顧近舟都會相信。
可是從青回嘴里說出來,他是一個字都不信,連標點符號都不會信。
顧近舟緩緩睜開眼眸,坐起來,冷冰冰地直視青回,“說完了嗎?說完了回你房間老實待著去!”
青回像沒聽到似的,繼續說:“國煦,云城緝毒警,臥底身份暴露后,被毒梟殘殺,父母妻子親人也被殘忍殺害。再世為人,他投胎成你,一歲多,你有了國煦的記憶,喊著報……”
顧近舟幾乎是一躍而起,一拳捶到青回的嘴上。
青回能躲開,卻沒躲。
顧近舟也可以一拳把他打飛出去,但是他收了力。
他只是把他打得嘴巴歪了歪。
他負氣摔門離去。
太可惡了!那個人。
一個人怎么可以無恥到如此地步?
為了一己私利,要殘忍地揭開他上一世的瘡疤,甚至給他的女兒也安一個前世的身份,完全不顧會不會給他帶來什么傷害?
蟲鳴凄切,夜露深重。
顧近舟豎著兩條長腿,漫無目的地在夜色中行走。
已經了無睡意,他去取了車,出了山莊。
一路擦著限速狂飆,車窗打開,秋風吹進,呼呼作響,吹在他的臉上,吹在他的頭上,他想把青回的話從腦海中清除干凈。
不知開了多久,車子停下來。
顧近舟推開車門,下車。
立在蒼茫的路邊,他心中煩躁,突然想抽煙。
可他平時頂討厭煙味,從來沒抽過煙。
在路邊站了幾分鐘,想上車時,發現前方居然是他表嬸元娉和表叔楚曄家的別墅區。
怎么會這樣?
一種未知的煩悶,潮水般從心底朝四處散開。
他突然發覺腦內好像突然多了一個人的意識,這人的意識驅使他開車來到這里,想抽煙也不是他本人的意識。
他想,所有家人都瞞著他,就是怕會出現這種狀況吧。
一個人腦內同時擁有兩個人的意識,在精神科上叫精神分裂癥。
精神分裂癥是精神病的一種。
顧近舟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握緊,指骨冷硬。
太可惡了!青回!
他重新上車,發動車子朝顏青妤所住的酒店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