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上車,發動車子朝顏青妤所住的酒店開去。
上樓,敲響她的房門。
他沉聲道:“顏顏。”
他聲音太有辨識度,性感清涼,像夏日檸檬茶里的冰沙。
驚喜讓顏青妤從床上一躍而起。
她興沖沖又匆忙地跑過來開門,身上穿的是從家里帶過來的睡衣,松石綠色上印白色梔子花,上衣下褲的那種,不性感,像鄰家妹妹。
拉開門,顏青妤才想起開門開得太急,忘記在里面穿內衣了。
她單手橫在胸前遮著,“咦”了一聲,調侃道:“弟弟大半夜怎么又回來了?是有什么重要東西落在我這里了嗎?”
顧近舟卻沒心情同她調侃。
他垂眸望著她,漆黑的眸子從未有過的深沉。
他怕自己的意識會被另一個人控制,到時他會變得不像自己,甚至會忘了眼前的女人。
“進來說。”顏青妤伸手把他拉進來。
將門關上,她俏聲警告他:“進來可以,但是不許占我便宜。”
顧近舟仍不說話。
顏青妤終于意識到不對勁了。
她小心地觀察著他的神色,問:“近舟,你怎么了?不開心嗎?”
顧近舟收了收目光,道:“沒事。”
顏青妤微微偏頭盯著他的眼睛。
那雙英挺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漂亮,折痕很深的雙眼皮,濃密如扇的睫毛,但那雙眼睛從前是冷傲的,是高高在上的,是鋒芒畢露的,如今卻多了一絲凝重。
他整個好像突然之間變得深沉內斂了。
他才二十二歲,即使早早進了公司,可是年齡擺在那里,深沉壓根跟他沾不上邊。
顏青妤道:“你的眼神很不對勁,你以前從來沒用這種眼神看過我,你有心事。”
沉默許久,顧近舟才開口:“顏顏,如果我精神分裂,變得不像我自己……”
不等他說完,顏青妤一把抱住他,頭埋到他懷里,低聲說:“別說了,你就是得了絕癥,我也要抱著你不松手。”
顧近舟心中涌起一種奇異的情緒。
類似于感動。
他是性子冷淡的人,從小就沒什么共情力,長后大亦是,仗著智商高,睥睨天下。
他一時分辨不出,這是自己的情緒,還是另一個人的情緒?
這種失控的感覺很討厭。
他抬手摸摸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