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卻沒有任何表示,只是冷冷地看著遠方重新集結的韃子騎兵。
“周平。”
“在!”
“清點傷亡,收攏箭矢。”
“白彪。”
“在,秦把總!”
“將方才作戰勇猛的,記下名字。臨陣畏縮的,也記下名字。”秦烈頓了頓,聲音里不帶一絲溫度,“至于那些嚇得尿了褲子的,直接趕去后勤,連飯都不必吃了。”
說罷,秦烈轉身,走下城樓,只留給眾人一個冷硬的背影。
劉恩看著夕陽下,那支在遠處游弋,如同伺機而動餓狼般的韃子騎兵,打了個寒顫。
他知道,這只是開始。
真正的血戰,恐怕要等到天黑之后。
夕陽的余暉,將城下的尸首拖出長長的影子,血腥氣混著焦臭味,在漸冷的空氣里凝結不散。
城墻上,無人歡呼。
劫后余生的虛脫感,混雜著對下一場血戰的恐懼,像一塊沉重的磨盤,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秦烈走下城樓的腳步聲,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眾人緊繃的神經上。
周平很快便將清點的結果報了上來。
“回把總,此戰,我方陣亡三人,皆是白溪泉的新卒,重傷七人,輕傷二十余。箭矢收回三百一十二支,其中一百三十支是韃子的騎弓箭。”
秦烈點了點頭,這個傷亡,比他預想的要小。
他目光掃過那些或坐或躺,神情麻木的軍卒,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城頭。
“把陣亡的弟兄好生安葬,撫恤按雙倍發。”
“所有參戰的弟兄,今晚加餐,人人有肉,管飽!”
此言一出,人群中響起一陣壓抑的騷動,那些黯淡的眼睛里,終于透出了一絲光亮。
秦烈話鋒一轉,視線落在了白彪身上。
白彪立刻會意,從懷里掏出一個小本子,扯著嗓子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