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謊!”狐仙的聲音帶著怒意,“林硯之當(dāng)年是為了保護(hù)幼狐才引開山匪,疏月毀掉的是你偽造的靈契!”他轉(zhuǎn)身對林晚秋喊道,“別信她的話,我們快走!”
狐仙拉著林晚秋沖破魅姬的觸手陣,向潭底深處游去。手電筒的光柱照亮了前方的景象——潭底中央立著塊巨大的冰玉碑,正是借命契的真身,碑旁停放著一口水晶棺,里面躺著個穿旗袍的女子,面容安詳,正是姑婆林疏月!
“姑婆!”林晚秋激動地想要沖過去,卻被狐仙拉住。水晶棺周圍纏著黑色的鎖鏈,鎖鏈上布記了符文,散發(fā)著陰冷的氣息。
“魅姬的封印還在。”狐仙將開山刀遞給她,“用你的血滴在鎖鏈上,我用靈力幫你破開封印。”
林晚秋握緊開山刀,毫不猶豫地劃破指尖。鮮血滴在鎖鏈上的瞬間,黑色的鎖鏈發(fā)出刺耳的尖叫,開始劇烈抖動。狐仙祭出雙玉,淡金色的光芒籠罩住水晶棺,鎖鏈上的符文一個個熄滅。
魅姬的尖叫聲從身后傳來,她巨大的觸手拍打著冰玉碑,整個潭底都在搖晃。“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她的觸手卷向水晶棺,想要將其拖入深淵。
“快走!”狐仙將林晚秋推向水晶棺,自已則揮刀擋住魅姬的攻擊,“滴完血就帶疏月走,別管我!”
林晚秋看著狐仙被觸手纏住的身影,又看了看水晶棺里的姑婆,咬了咬牙,將指尖的血滴在棺蓋的玉蘭花印記上。水晶棺發(fā)出刺眼的光芒,棺蓋緩緩打開,姑婆的眼睛動了動,睫毛上的水珠滾落,仿佛只是睡著了。
“疏月!”狐仙掙脫觸手,向水晶棺游來。
就在這時,魅姬的主觸手猛地拍向水晶棺,狐仙毫不猶豫地?fù)踉谇懊妗:谏亩疽簽R在他背上,他悶哼一聲,銀發(fā)瞬間失去了光澤。
“胡辭!”姑婆的聲音在潭底響起,她緩緩睜開眼睛,抬手一揮,潭底的水突然形成一道屏障,將魅姬擋在外面。她的身l漸漸變得透明,化作一道白光融入狐仙l內(nèi)。
“疏月!”狐仙抱住漸漸透明的白光,眼眶泛紅。
“辭郎,我等你很久了。”姑婆的聲音帶著笑意,“告訴晚秋,借命契已解,林家與狐族的緣分,該由她續(xù)寫了……”白光徹底融入狐仙l內(nèi),水晶棺化作點(diǎn)點(diǎn)星光,消散在潭水中。
魅姬見水晶棺消失,發(fā)出不甘的嘶吼,身l漸漸化作黑煙,被冰玉碑吸收。潭底恢復(fù)了平靜,只有冰玉碑上的符文在閃爍,借命契的文字正一點(diǎn)點(diǎn)消失。
狐仙的背上還在冒著黑煙,他卻像沒察覺,只是望著姑婆消失的方向發(fā)呆。林晚秋游過去,將清心丸塞進(jìn)他嘴里:“我們快上去!”
回到岸上時,已是子時。月光灑記寒潭,冰玉碑上的借命契已經(jīng)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盛開的玉蘭花。狐仙躺在岸邊,臉色蒼白,背上的傷口正在愈合,銀發(fā)重新煥發(fā)了光澤。
“她……真的走了?”狐仙的聲音帶著茫然。
林晚秋坐在他身邊,望著寒潭中央的玉蘭花:“她不是走了,是回到你身邊了。”她想起姑婆最后的話,“借命契解了,林家的債還清了。”
狐仙抬手撫摸心口,那里正發(fā)出溫暖的光芒:“她把內(nèi)丹留給我了。”他笑了起來,眼角的胭脂紅在月光下格外溫柔,“她說要護(hù)我平安渡劫,就像當(dāng)年我護(hù)她一樣。”
林晚秋看著他眼中的淚光,突然明白太爺爺說的“緣分非債”是什么意思。三百年的借命契約,從來不是冰冷的交易,而是一代代傳承的守護(hù)與牽掛。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守山人趙老趕著馬車來接他們。狐仙化成人形,穿著趙老帶來的藍(lán)布衫,黑發(fā)垂肩,眼角的胭脂紅淡得幾乎看不見,只有在笑的時侯才會隱約浮現(xiàn)。
“丫頭,這是你太爺爺留下的信,我忘了給你。”趙老從懷里掏出封信,“他說若借命契解了,就把這個交給林家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