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桉端起茶杯往她面前推了推,“說來慚愧,成婚這么久我好像連你愛喝什么茶都不知道。”
云歲晚淡然一笑,“今日來我是有事想同你說。”
說罷,她從袖中取出一紙文書,遞到他面前。
白紙黑字,頂上“放妻書”三個字寫得端正清秀,卻刺得裴硯桉眼睛生疼。
“簽了它,你我從此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裴硯桉死死盯著那張紙,卻沒有伸手去接。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里滿是悲涼與不甘。
“夫人可曾知道為何我父親回家的次數甚少?”
云歲晚不明白裴硯桉此刻為何說起這話,不過還是搖搖頭,“不知。”
不過裴硯桉這么一說,她略略一想還真是這樣。
自己這位公公似乎很少在府中待著,除非一些重要的場合或者特別的時間,幾乎不怎么看得見。
而且這次沈慧蘭和裴蓉做下那么大的事情,他好像也沒怎么出現。
裴硯桉繼續道:“那是因為我父親在外面還有一個家。”
“還有一個家?”
聽見這話,云歲晚根本不敢相信,在她印象中裴牧江性格還算好相處,平日見著誰也不經常擺臉子。
竟沒想到他在外面還有一個家。
這讓云歲晚的確詫異得很。
裴硯桉像是自嘲般笑笑,“我父親不如二叔,可母親心氣高,當初嫁進來的時候是有心想得誥命的,可惜我父親并不如此想。”
“他醉心煙花柳巷,甚至背著我母親、祖母悄悄納了好幾個外室。”
“后來東窗事發,祖母氣病,母親更是天天一哭二鬧三上吊,就這樣才沒讓那些外室進門。”
“可也就因為此,父親和母親并不和諧,父親多數時候都歇在外面。”
“所以呢?”云歲晚望著他,“你想表達什么?”
裴硯桉抬眸看向云歲晚,“我見過父母親之間太多的爭吵,所以對婚姻一直存在疑慮和恐懼。
“直到后來遇見你,你聰慧、善解人意,而且端莊賢惠,對我處處放在心上。”
“那時我便想,這樣的妻子是我所想的,我們可以相敬如賓,平靜地過完這一生,我覺得只要我心中堅信妻子只會是你,那么只要我不納妾,不像父親那樣,那無論我做什么都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我錯得有多離譜。”
“我把母親的訴求想成了所有女子的訴求,我以為只要我那樣做了你便會信任我。”
云歲晚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