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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職審查,不僅微不足道,反而利好他的行動。
在這點上,他不得不對坂口安吾表示一份感謝。
和聰明人打交道一點都不費勁,坂口安吾自然知道如此罕見的情況意味著什么。即使尚未明白事情的全貌,得知被監視的人身受重傷,在醫院至今昏迷不醒,頭腦聰明過人的特務科干事便不假思索地決定幫他瞞天過海。至少,一定要把真正可能的原因壓在第一線。
其實他根本沒打算安分接受審查。審查部門想追究他的責任,首先得找到他。
從軍警總部離開,沒耽誤多長時間,他回到醫院,同白蘭在醫院相遇。
一位少女站在白蘭身邊,踮著腳,憂心忡忡地望著病房內。
整夜沒有合眼的人抱著自己的刀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也盯著病房的門,但思維有些渙散,好像也同病房內的病人一樣陷入難以醒來的夢。這一夜很安全,什么都沒有發生。安靜得只能聽到值班的醫護人員的腳步聲和自己的呼吸聲。一包又一包透明液體從輸液管輸送進單薄又關鍵的血管中,把尚未醒來之人的各項數據維系在正常水平。
直到現在,山內響也沒打算離開,他找了個理由,“今天我沒課。”
既然他沒課,為什么不讓他繼續留在這里。
說出這種話的人被時透無一郎勸離,“以你的狀態,隨便一個成年人都能撂倒你。”
對時透無一郎的話感到不滿是本能反應,但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狀態實在差勁的人,還是起身不情不愿地走了。
狀態略好一籌的時透無一郎與其同行。經過那位和今井關系匪淺的人身邊時,他說,“昨天,今井的朋友聯系過我。你在新田宅遇到過他。”
那位朋友是今井高中時期的同學,和今井一樣能看得到妖怪,身邊總是跟著那只喜歡喝酒的招財貓,有點重,但行動很靈活。
“晴的本體是一盞燭臺,被今井存放在熊本的新田宅。燭臺一旦因為特殊原因而熄滅,就意味著晴連鳥類形態的實體都無法維持,更別說人形。這和今井與它之間的契約有關。”
昨天,貓咪老師發現燭臺滅掉,夏目聯系不上今井,無奈之下,才聯系到了他。
如果順利的話,過不了多久,夏目就會帶著晴的本體來到醫院。
他沒有在意那個外國男人對他的大肆打量。見青年點頭回應了他的話,就半推著山內的肩膀,同這個心有不甘的人一起走進電梯間。
接下來,這里就不是他們的“戰場”了。
白蘭和尤尼齊齊目送二人遠去。
“是沒見過的人呢。”
“是呢。”
二人一唱一和,紛紛表達自己的疑惑。似乎只有他們這個世界里存在這位名叫時透無一郎的少年。
醫院里各種藥物和消毒水的氣味確實讓人不好受。跟著不會溺愛它的人來醫院,小狐貍只能靠自己的腳在干凈得反射燈光的地板上小跑著跟隨。唯一會把它當真正的動物抱在懷里的人此刻在病房里。
感受到小狐貍郁結不振的心情,少女安慰地摸了摸小狐貍的腦袋。她見過太多動物形態的匣武器,但多虧了這只晴屬性的小狐貍,才能保住今井先生的性命。換其他匣武器在場,今井先生就兇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