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工作性質和我很像的人。是個好人……姑且算是吧。”
聽得出嵐不想對他透露更多信息,赤司征十郎便停下這個話題。
他們已然能望見警察在河邊拉起的警戒線。
即使沒被告知斷肢是在何處發現的,但照片上背景上的河流早已說明了一切。再去檢查研究所繪制的行進路線圖,和橋梁、河流重合的部分,便是他們要去的目的。
3
河水少了夏日的激蕩,平緩無聲。等氣溫再低幾度,活水才會結冰,成為生活在附近的小孩子最喜歡的游樂場。
手剛一探進去,就被冰冷刺骨的河水包圍,令人戰栗的寒意馬不停蹄地從指尖傳到脊骨。
今井元嵐及時把手縮回來,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說道,“我好像又忽略了一個問題。”即使只是短短幾秒鐘的嘗試,他的手指也被凍得發紅,再過一會,手指會繼續變得腫脹難受。
“嗯。我們似乎都被先入為主的觀念影響了。”
在不知道今井愛花下落的調查組和公安警察之間,循著嫌犯行走路線找到的斷肢,極大可能屬于受害者。今井元嵐的沉默和無言被他們理解為壓抑到極點的憤怒,而非否認。他們對“受害者”家屬的同情,變成了強加于今井元嵐的濾鏡。
在調查出結果前,不應該隨意地下定論,認為斷肢和今井愛花的失蹤案有關。但無論如何,現在存在一個身份不明、位置不明的斷臂女性,和他們唯一的命運交叉點是出現在同一條路線上。
他們停車的位置距離正在現場勘察的警方有百米的距離。訓練有素的警犬在河邊徘徊往復,靠犬類天生的靈敏嗅覺尋找蛛絲馬跡。
但水會沖走血跡,帶走一切。包括線索,也包括時間。
一滴雨水落在今井元嵐的臉頰上。
糟糕的天氣會拖慢調查的速度。
他該先給姐姐打一通電話。但手機電量告急,只剩不到百分之十的電量,而且用電話聯系必然會留下記錄,若是姐姐之后被查到失蹤期間和他聯系過,又是一個dama煩。即使能清除聯絡的痕跡,難免遇到意外,節外生枝,不如從源頭抹除暴露的可能性。
弗蘭拒接電話,執意要用日文和他打字溝通。
說實話,一個在意大利工作的法國人,還是別固執地和他用日文溝通了。
當務之急是判斷出斷肢和這件事有沒有聯系。
如果沒有聯系,斷肢可能是順著河水飄來下游,意外撞上河岸邊的石頭和泥沙而擱淺,又意外被調查人員撞見,一連串的意外導致了這一切。
也有可能,是在別處發生了兇殺案,兇手殘忍地切割了受害者的軀體——可能性很大,因為他匆匆一瞥看見的創口整齊利落——卻被嗅到氣味的食肉猛禽叼起來,也許是只獵隼,飛過這里時,叼著的斷肢掉在了地上。導致這種可能不成立的地方在于,東京城區不可能有野生的體型龐大的足以叼起半截人類胳膊的獵隼。
但如果有聯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