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空中的余香,他把紀慕人抱的那樣緊,緊的紀慕人咳了兩聲,但紀慕人什么也沒說。
紀慕人比任何時候都要開心。
紀楚衣見狀,沒有背過身或者移開眼,反而抿嘴笑起來。
“咳咳。”蕭歲溫身后傳來一聲蒼老的咳嗽,紀慕人循聲而望,看見一屋子神官正面對著他,看天看地看手看腳。
“諸位都在這啊。”紀慕人從蕭歲溫肩頭露出個腦袋,沒有要松開蕭歲溫的意思。
蕭歲溫睜開眼,皺起眉,恨不得立馬喚小鬼來勾了身后幾人的魂。
他聽紀慕人要與幾人說話,只好慢慢松開了手。
“傳聞竟是真的,殿下您還活著。”老神官原本嚴肅的面孔忽然多了一份暖,“既然您還在,如何不回天界見天君呢?”
“很多事耽誤了,沒能及時回去,之后便會回天界向天君請罪。”紀慕人著急問老神官,“請問沼玉爺爺,您有把握治好這場瘟疫嗎?”
他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整個天界,也只有扶櫻會這么叫他。人上了年紀心就會軟,縱使扶櫻袒護當時的妖獸蕭歲溫,犯下過錯,沼玉也不忍心看他受罰,更不能遭受失去扶櫻的痛。
扶櫻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
所以他幫了雨神一把,留住扶櫻殘魂。
“沒有把握。”沼玉想都不想就搖頭,“殿下,這瘟疫本就是無藥可醫的,你問問閻君,生死薄上得了瘟疫的哪個不是死路一條,天君派我下來,其實就是查根源,最好能避免更多傷亡,但已經染病的,除非法術延命,否則很難活。”
紀慕人臉色一白,慌了起來:“可是陰陽岳幾乎人人都染病了,那些妖物來的兇猛,見人就咬,百姓哪能躲得過啊,您是他們的藥神,您得想想辦法救他們啊!”
紀慕人在神官中四處一掃,又問道:“卿掖呢??他怎么沒來,他一定有辦法的!”
“殿下,卿掖也只是藥神的徒弟,您怎能斷言他就一定有辦法。”站了半天的福神終于忍不住了,“我們幾個到這個危險的地方看一眼,已經仁至義盡了,這疫病本就是自人間爆發的,說到底根源還是凡人,他們定是不愛干凈或者亂殺了什么生靈來吃,才染上這種要命的怪病,說到底,就是自食惡果,當然得他們自己承擔。”
“是啊,您看看天君在神殿商議此事時,有幾位神官是愿意來的。”站在尾端離尸體很遠的喜神一臉愁容,道:“大家避之不及啊,我等每日公務繁忙,誰有閑工夫在這呆著,也只有藥神他老人家心懷憐憫,愿意前來。殿下,您也別一心袒護凡人了,您可是尊貴的天界太子啊,您待在這不晦氣嗎?我看像是什么人間啊,冥界啊,您都少待吧,指不定什么時候又沾了邪氣要了您的命。”
喜神說罷,還看了一眼蕭歲溫,蕭歲溫握拳向前邁了一步。
紀慕人眼疾手快,往前邁了兩步,擋在蕭歲溫身前,道:“喜神這話不對,身為神官本就該以解救天下蒼生為己任,人間有難,神官定當全力相助,就像歲溫貴為閻君,掌管冥界,要渡三界亡靈,還要管六道輪回,冥界有多少大大小小的城,其中又會發生多少動亂,都要他一一平息,那十殿閻王殿還都要他操心,誰有他忙啊?可他卻親自前往人間,只身犯險查案,護著人間百姓,要是天界神官還都做縮頭烏龜躲在被窩里,那豈不是要三界大亂?”
他一口氣說了這么多,連蕭歲溫自己都有點啞口無言,更別說那幾個小神官了。
“不過,我有一事不明,解救這場瘟疫需要的是懂這些的人,天君為何派喜神,福神,祿神,河神,食神,船神幾位前來?”紀慕人一個個把名號順著念了一遍,多少有點指名道姓罵沒用東西的意思。
“那不是因為沒人肯來嗎!”河神脾氣不大好地吼了一句。
“那幾位打算做些什么呢?”紀慕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