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之前問過老爸,今年咋過?
老爸愁眉不展的樣子,說:“你大伯趕在年前跟你大伯母領了證,按照你大伯的意思說,今年都去他家里,長兄如父嘛,之前單身也就不講究這些了。
現在又成了家,弟弟妹妹們得去湊合他。
但是你小叔打聽到,高山那小子在京城住下后就一直沒走。
最近更是經常在文化部家屬院附近轉悠。
我和你小叔、小姑一商量,都有點擔心再把蘇愛玲給招了來,那麻煩就大了,干脆今年還是在咱家過吧。”
“我媽沒意見吧?”
“你媽從來都是個識大體顧大局的人。”
“雖然咱家不寬敞,擠一點,但是為了全家人一起過一個熱鬧祥和的春節,在咱家過我也沒意見。”
于是,大年三十這天,全家上下八口人又齊聚高遠家。
女同志們是做飯的主力軍。
高躍華提議爺兒四個打升級,得到了另外三位男同志的積極響應。
高遠和大伯一組,老爸和小叔一組。
結果老爸和小叔都打到j了,高遠和大伯才打到3。
氣的高躍華吹胡子瞪眼的,“你到底行不行啊?這水平也太洼了,你明明絕了紅桃,你爸那一對兒你怎么不斃了它!你算算牌也該知道我手里還捏著20分呢。”
“唉,官大一級壓死人吶,何況還大了很多級,高部長一發火兒,嚇得咱這小老百姓臉色煞白,嘴皮子通紅,渾身一抽,跟對門兒長征叔他那得了羊角風的老爸似的。”
高遠犯貧。
一句話讓身在廚房里忙活的四個女人都笑得跟大鵝一般。
高躍華更是哭笑不得,把牌一扣,指著他道:“你個缺德玩意兒,罵你大伯是個官僚對吧?別以為我聽不出來。老二,也不知道這小子這張嘴隨了誰了?
你印象中,咱家有過這么能說會道、滿嘴歪理的人嗎?”
高躍民認真琢磨琢磨,說:“大哥你這猛的一說,我還真想不起來。”
高躍林哈哈笑道:“他隨了誰了,這小子隨咱娘啊。大哥、二哥不記得了?他奶奶雖然沒他那么能說,想當年咱們還在新開路胡同住的時候,被別人家孩子欺負了。
咱娘拄著根拐棍兒,邁著小腳,從胡同東罵到胡同西,就沒一句重樣兒的,到后來那些欺負咱的大孩子還得被家長揪著耳朵登門道歉。
要不然,老太太能在外面罵一天。”
高躍華搓搓臉,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上去了,點頭道:“三兒說得沒錯,你這么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咱娘平日里不多言不多語的,咱爹一個眼神兒掃過去,咱娘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口。
但是咱們四個在外面受了欺負,她可就沒完了。
兩只小腳一倒騰,站在院子門口一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