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府尹審問葛花:“是什么時候的事?她給你們的孩子現在何處!你可知那孩子是她從誰哪拐來的!”
葛花身子一顫,聲音發澀:“四年前,我與夫君窮困潦倒,膝下無子,他便寫信向在京城的表姐許美英求助。她回信說,可以每月接濟銀錢,但要我們在那年十月代養一個剛出生的孩子。”
她咽了咽唾沫,“孩子送來后,她又來信叮囑務必苛待。可我們怕老了無依,便將孩子視如己出,只在信里假意敷衍……”
許氏眼睛瞪得像銅鈴,險些從裴謹言懷里坐起來。
這兩個混賬竟然敢陽奉陰違!
許氏想到自己這些年如流水般花出去的銀子,都在滋養沈霧的兒子舒舒服服的長大,就覺得一陣胸悶氣短,倒不上來氣。
順天府尹怒喝許氏:“孩子是你從哪里拐來的!”
“府尹大人,這里可不是您的順天府公堂,我母親更不是你的犯人!這婦人一面之詞又沒有證據,我還要告她誣陷我母親!”裴謹言冷聲道。
府尹沉默了片刻,沒有證據的確無法定許氏的罪。
這時葛花大聲說道:“誰說我沒有證據!”
她從懷里掏出一沓信紙,“大人請看!這里的書信是這四年里她陸續給我發來的,我每一封都留著,就是防著今日!”
府尹接過來翻了幾眼,便呈到了沈霧面前,許氏縮在裴謹言懷里發抖,一眼也不敢看那些書信。
府尹說道:“裴夫人,你可敢當場寫幾個字,讓我們對比字跡?”
“不必。”沈霧:“幾月前她給我抄過幾卷經書賠罪,現在還供在佛堂。流心,去取來。”
“是。”
“這也能算作證據?!”裴謹言牙關緊咬,“我母親的字就擺在佛堂里,府里上下人等都可以去拿了回來仿寫。此事一定是早有預謀,有人勾結此人來一起陷害我母親!皇上,我母親她冤枉啊!”
“皇上——”許氏手腳并用爬到庭中,“民婦真的冤枉,民婦從未見過此人,更不知道什么書信什么孩子!”
沈括自始至終都一聲不吭,他根本就不在乎許氏的死活,事到如今他只想把自己從此事中摘出去,裴謹言若是聰明,也該就此與許氏劃分關系,這樣不論此事如何發展都牽引不到他們兩個身上。
可裴謹言到底是女子,感性太過。
沈括冷聲道:“朕只看證據。”
許氏如遭雷劈,沈括這態度便是不肯保她了。
許氏立即看向裴謹言,裴謹言一臉悵然的看著沈括,她已經明白了沈括的態度,可許氏是她親娘啊……是她唯一的親人了,要她就這么放棄許氏……她怎么能狠得下心。
裴顯哭著跑向許氏,“祖母,祖母我不要祖母死,你是壞人!壞人!”
裴顯沖著葛花一陣拳打腳踢,許氏把裴顯抱到懷中嚎啕大哭,前所未有的絕望在她頭頂籠罩。
這時,流心把經書拿了過來,府尹上前對比,稟道:“公主,皇上,的確是一人的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