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拿起書信,“這上面明明白白寫著,讓許大海夫妻折磨虐待孩子,只要留一口氣。最近的一封在兩個月前……你竟然讓許大海打斷那孩子一條腿?他跟你到底有什么仇怨!”
府尹沖沈霧和沈括說道:“公主,皇上,許氏對這孩子恨之入骨,依下官看來,這孩子的來歷一定和她身邊人有關,保不準是她憎恨之人所生。或可問一問裴家的人。”
眾人紛紛點頭,畢竟妻妾相爭對孩子下手的大有人在。
裴國公叫了裴老二一聲,裴老二回過神,站起身說:“公主,皇上,四年前小人并無子女出生,孩子年歲對不上。”
府尹皺起了眉,這樣的話線索就斷了。
賓客中有人提議:“不如把孩子帶上來,讓大家看看像誰家的。”
毫不夸張的講,燕京十之八九的權貴都在這庭院里坐著,孩子如果長得像他親爹親娘,自然有人能認得出。
沈霧微微頷首。
葛花道:“民婦的夫君和孩子眼下都在王府外,民婦知道許美英的兒子是駙馬,生怕去官府告狀他們官官相護,反而招致殺身之禍,這才趁王府臨時招人的空檔混了進來,請公主恕罪。”
“無妨。”沈霧慢悠悠晃了晃團扇,“本宮現在也想知道,到底是誰家的孩子,會引來她這般憎恨。”
流心領命,帶著侍衛快步離去,片刻后便引著兩人入內。
走在前方的男子,下肢空空如也,正自推輪椅前行,正是葛花的夫君許大海,他身旁的孩童身形矮小,卻生得粉雕玉琢,此刻正攥著輪椅扶手,亦步亦趨地跟著,不敢抬頭。
裴謹言的心幾乎要從喉間蹦出。
她緊緊盯著許繼祖的面容,從各個角度細細端詳,確認他與沈霧沒有絲毫相似之處后,才暗自松了口氣。
看來這孩子更像他那身份不明的生父,如此一來,她便放心了。
許大海推著輪椅來到許氏身旁,惡狠狠瞪著她道:“許美英,你看看我!我好歹也是你的親戚,你幾次三番要殺我!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裴顯攥著拳頭憋紅了臉:“不許你罵我祖母!”
許大海見裴顯衣著華貴,不敢輕易得罪,轉眼間便換上一副哭喪臉對著上首說道:“公主!皇上!草民許大海給二位主子請安了!”
他趔趄從輪椅上滾下來,伏在地上磕了兩個響頭,還拉著許繼祖也磕頭。
沈霧環顧庭院,淡聲問道:“可有人瞧這孩子眼熟的?”
席間無人作聲,沈霧轉而看向流心:“你帶他下去,在席間走一圈。”
待流心帶許繼祖離去,沈霧又看向許氏,“方才本宮派人去查問過了,許大海的確是你許家的遠親,你再說你不認得他們。”
“既是遠親,自然從沒來往。我也不知他為何要扯謊來陷害我!我是清白的!”許氏咬死了不承認。
“夫人——夫人——”
一道凄厲的呼喊從月洞門外傳來,許氏頓時僵直了身體,裴謹言的心口也重重跳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