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許氏正要發火,一行人從院外進來。
裴顯看到他們臉色頓時煞白,一個勁的往許氏懷里躲。
來人行禮,“夫人,少爺要去上午課了。請您把少爺交給我們。”
“午課?什么午課?平日這個時辰顯兒該午睡了!”
許氏從未見過這個人,警惕的打量著他,男人四五十歲的年紀,身后還跟著一個骨瘦如柴的小豆丁。
不知為何,許氏看著那個小孩兒,心里總是突突的跳。
“那是您之前定的規矩。長公主已經給少爺定了新的課表。再過兩刻鐘便是午課。”
陳管事笑瞇瞇的說:“少爺即將要去白鷺書院開蒙,一個月后便是入學試,還請夫人不要耽誤了少爺。”
“祖母救我,我不去讀書,我不去開蒙!”
許氏還沒來得及安慰裴顯,陳管事嘆了口氣,沖身后人道:“把少爺抱來。”
許氏:“你們要干什么——放開顯兒!”
幾個小廝上去就搶,裴顯叫聲活像待宰的小豬,被小廝捂著嘴巴帶出了院子。
任許氏怎么怒吼謾罵,陳管事神色仍然淡定自如。
“長公主讓小人轉告夫人,夫人以后若還想再見到少爺,就不要再置喙公主的決定。”
許氏追出了院子,被半路趕來的裴謹言截住,硬是拖回了房中。
“母親!你怎么一回來就惹事!”
“我還要問你呢!我才走多久,顯兒瘦了那么多不說,午睡都改成午課了!沈霧是不是想逼死他!”
裴謹言:“沈霧好不容易給他爭取來去國子監開蒙的名額,讓他上午課是因為他太蠢了!不上的話連入學考試都過不了!我還想問問母親,我把顯兒給你養,你就養的他快四歲大字都不識一個?!”
裴謹言平日太忙了,若不是這段時間清閑,去聽了裴顯上課,她還不知道自己兒子竟成了個傻子。
許氏:“……”
裴謹言怒目圓瞪,許氏眼神躲閃,扯著脖子說道:“你少胡說八道,顯兒可聰明了,唐詩宋詞都能背出幾首,頭頭是道。怎么就大字不識?”
“那是之前沈霧帶了他幾個月!之后你見不得他跟沈霧親近,又將他要回去。你再去問問他,之前背的那些唐詩宋詞,現在他一個字都背不出來!”
“那又怎么了!”許氏破罐破摔,“你和謹行都是被我這樣養大的!現在不也功成名就了!”
裴謹言被她的強詞奪理氣到胸悶氣短。
她轉身來到廊下,吼退了下人,關上門把許氏拉到里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