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來到廊下,吼退了下人,關上門把許氏拉到里間。
壓低聲音:“顯兒不是一般的身份!他現在本就沒有認祖歸宗,若是哪日皇上和太后知道顯兒這樣,不要他了。母親可有想過!”
提起這個,許氏卸了火。
她氣道:“我早就說了,讓你盡快讓陛下接你回宮。這男人嘴里說出來的話是不能信的,天知道他弄死沈霧以后還會不會接你回去,讓顯兒認祖歸宗。我看還是趁現在他們兩個鬧得正兇,你盡快抽身。沈霧還活著,他不敢不幫你。”
“不行!”
裴謹言面皮緊繃,“我讀了這么多年圣賢書,可不是為了在后宮爭寵的!”
“娘是怕你女兒身暴露,往后這路就更不好走了!”
“您放心,我都已經裝了這么多年了。跟那些同僚相處時從未露出過馬腳,以后也不會的。”
裴謹言深知,她的女子身份是絕不能暴露的東西,她要做的事不是女人該做的,只有男子才能入朝堂。
她寧可死也是裴謹言,裴謹言是公主駙馬,是天子近臣,裴佳玉不過是軟弱無能的閨閣女子,這身份除了在沈括面前,否則她不會叫任何人知道。
“就算為了我,您別再那么慣著裴顯了,否則再把沈霧惹怒,我也救不了您。”
許氏撇了撇嘴,二人坐下冷靜了一會兒,許氏問道:“對了,方才來的那個男人是誰,我怎么從沒見過?”
“那是沈霧新請回來的管事,姓陳。”
“既是下人,怎么還把兒子隨意帶進府里?這么沒規矩?”
裴謹言愣了愣,隨后道:“您說的是琢玉?”
她神色一沉,“那不是陳管事的兒子,是沈霧從大街上撿回來的乞子。沈霧給他起名琢玉,還讓他跟著裴顯,說是做伴讀,我瞧著衣食用度樣樣是比著裴顯的。”
“府里還有人說,她想認琢玉做義子。”
嘭——
許氏手里的茶盞掉在了地毯上,茶漬將波斯地毯洇出一片黃痕,裴謹言嚇了一跳。
“您怎么了?”
許氏慌亂的擦拭著身上的茶漬,“沒、沒什么。這個沈霧到底在做什么,好端端的……干嘛要認義子,還認一個大街上撿回來的。她是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