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人一時沒有應聲,停頓許久后才揚起馬鞭,馬鞭打在馬背,清亮一聲后馬倏地跑起來,她心口一跳,下意識拽緊他的手。
“不回于府,去別處?!?/p>
風吹過面頰,吹得她面上面紗一陣凌亂,她穩住面紗:“為何不回于府?”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迎著風回頭,聲量也放大:“你莫不是又想帶我回你侯府不成?”
他一邊駕馬一邊應:“是周宏方的事,若你不想去,那便——”
“想去!”她連忙應聲。
接著身后人的胸膛傳來悶響,是他在笑,她氣不過擰在他手臂,“謝成錦,你什么時候能不捉弄我?”
兩人好似又回到此前相處的模樣,也都默契著,沒有提那只應了一半的回答。
城門很快出現在跟前,馬逐漸慢下來,身后人似是想起了什么,聲音莫名虛了虛:“只是要查周宏方,可能需要喬裝一番……”
——
喬裝,她沒想過是這樣的喬裝。
暗紅燈籠點綴在各處,脂粉香,酒香縈繞在鼻尖,而曖昧光亮里,姑娘嬌俏的吆喝聲中,她著一身輕薄衣裙被某人攬在懷。
她扒拉著身上薄的不行,隱隱透出內里的外衣,忍了忍,忍了又忍,最終沒能忍下一腳踩在某人腳面。
“你莫不是故意的?”
被重重踩了一腳的某人摸了摸鼻尖,二人正站在廊前,旁邊有帶著酒氣的人經過,瞧見他懷里人時眼眸亮了亮,接著就要伸手。
他抱著人一個轉身,再次站定時已將人全然納入懷中遮得嚴嚴實實。
溫香軟玉終于在懷,他嘴角微揚,又掩飾一般壓下:“此處是青樓,尋常女子是不允進來的,若是男扮女裝,別人一眼便瞧見了,屆時你怕是要比那花魁還要顯眼,如此喬裝才是最好?!?/p>
話雖如此,于溪荷依然覺得不自在,她扯了扯面紗:“周宏方呢?”
他指了指角落里抱著姑娘喝酒的人:“在那,自在樺縣得知是他頂替你阿兄功名的人后,我便著人調查他,他每七天會固定在此處喝酒,此后會被同一個姑娘領進屋里,這應該不是巧合。”
她看了過去,只見人已經喝的醉醺醺的,放在姑娘身上的手也格外不老實。
她眉頭微皺:“瞧著就是個沉醉煙花之地的浪蕩子。”
“非也,”他應,“我原也以為此人就是個浪蕩子,但我的人跟了他幾天,發覺他有極強的反偵察能力,有一次還被他察覺,我們如今瞧見的,不過是他想我們瞧見的?!?/p>
她眼眸微凝,指尖不自覺點在護欄,神色若有所思。
只見一女子緩步走到那周宏方跟前,扭著腰肢將人扶起,接著附在人耳邊似是說了什么,周宏方當即將人一攬,接著倆人搖搖晃晃上樓往房間走。
她與謝成錦對視一眼,謝成錦順勢直起身,拿著酒壺攬著她搖搖晃晃進了那倆人隔壁。
“我的人在這房間鑿了暗洞,能隱約瞧見隔壁情形。”
謝成錦關好門,將墻上畫卷拿下,暗洞正在畫卷下。
她湊到暗洞前,只見方才還黏在一處的二人頓時分開,原本已醉醺醺的周宏方神色全然清醒,那女子端坐在一側,他坐在女子對面,將茶杯捏在指腹。
“主上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