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得很快,沒有寒暄,聽筒里傳來一個低沉、威嚴、毫無溫度的聲音,像淬了冰的軍刀:“說。”
趙沉戈喉結滾動了一下,說:“父親…學校監控系統突然全校更新,昨天下午開始的。說搞什么智能課堂,我想知道誰弄的。”
短暫的沉默,空氣都仿佛凝固了。趙沉戈能想象父親此刻的表情,一定是那種混合了失望與冷酷的審視。
“監控?”趙崢嶸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像鞭子抽在空氣里,“你當軍情處是你家警衛連?不會是為了個魏家那個女人,動用資源查這種雞毛蒜皮?”
“我……”趙沉戈想辯解,卻不知從何說起。
難道說有人意yin她?這理由在父親聽來恐怕更可笑更軟弱。
“趙沉戈,”父親的聲音陡然加重,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你的精力,應該放在該放的地方,聯姻對象名單我已經讓人發給你了。”
“可是……”
“沒有可是!”趙崢嶸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監控的事,他們學校自有安排,輪不到你操心,而且記住你的身份,記住你要做什么…”
“身份?”趙沉戈幾乎是冷笑出聲,壓抑的叛逆在高壓下反彈,“你不就是把我送這來提前布置關系的,但是現在有人背著你兒子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說不定和背后的幾個政治家族有關。”
電話那頭陷入了更深的死寂,只有沉重的呼吸聲傳來。
幾秒鐘的沉默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終于,趙崢嶸的聲音再次響起,比剛才更冷,更硬,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權衡:“智能課堂?”
趙沉戈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忙說,“是的。”
“嘟…嘟…嘟…”
忙音再次響起,干脆,冰冷,沒有一句多余的話。
趙沉戈緩緩放下手機,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著青白。走廊盡頭的窗戶映出他陰鷙的側臉。
監控的事,父親出手了,線索或許能續上。
但這通電話,這場交鋒,讓他感覺自己像個在父親掌心徒勞掙扎的困獸,他一邊思考著如何未來奪權,又想到那個下流卡片的窺伺者……
這件事,沒完,他要把那個雜碎揪出來,碾碎。他猛地攥緊拳頭,那張無形的卡片在他掌心被捏得粉碎,連同指間的血痕一起,帶來一種近乎自毀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