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她輾轉反側的,是顧君澤提及的青墨谷殘余勢力。
一日不將那些亡命之徒徹底清除,這將軍府乃至整個京城,便一日不得安寧。
她思慮良久,與其讓玉玲將來可能錯付,不如自己先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翌日,天色微明,楚若涵便起了身。她喚來楚月淑,將自己的打算細細說與她聽。
“阿姐,你要親自去?”楚月淑略有些擔憂,“那城南豐樂巷不是什么好地界,魚龍混雜的。”
楚若涵道:“無妨,我換上便服,再多帶幾名得力的護衛,悄悄過去,只遠遠看一眼,應當不會有什么事。”
“劉安說那院子頗為偏僻,想來也不會引起太多注意。”
她語氣溫和,“玉玲是我身邊的人,我總得知曉,秦放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才好為她打算。”
楚月淑見她主意已定,便也不再多勸:“既如此,我陪阿姐同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姐妹二人商議妥當,便各自換了尋常百姓家的衣裳,只帶了劉安和另外三名精干的護衛。
悄無聲息地從將軍府側門,乘著一輛不起眼的青布小車,往城南豐樂巷而去。
豐樂巷果然如楚月淑所言,巷道狹窄,兩旁的房屋也多是低矮破舊。
行至巷尾,果見一處獨立的破舊小院,院墻斑駁,院門虛掩著,透著一股蕭瑟之氣。
楚若涵示意護衛在巷口稍遠些的地方候著,自己則與楚月淑下了車,由劉安陪同著,輕手輕腳地走近那小院。
劉安上前,輕輕推開那扇虛掩的木門。
院內不大,雜亂地堆放著一些破舊器具,正對著屋門的地方,隱約可以看見一個男子正彎著腰,似乎在忙碌著什么。
楚若涵與楚月淑對視一眼,緩步走了進去。
待走近了,才看清那男子正是秦放。
他此刻正背對著院門,小心翼翼地端著一個藥碗,一口一口地喂著躺在屋內一張簡陋木床上的老婦人。
“阿婆,您慢些喝,小心燙。”秦放的聲音低沉而溫和,與平日里在鋪中理事的沉穩干練判若兩人。
此刻的他,眉宇間滿是耐心與關切。
那老婦人頭發花白,面容憔悴,顯然是久病纏身,但精神瞧著尚可。
她費力地咽下湯藥,看向秦放的眼神充滿了依賴與慈愛。
楚若涵與楚月淑站在門口,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皆是一動。
秦放喂完藥,又細心地為老婦人擦了擦嘴角,輕聲問道:“阿婆,今日感覺好些了么?”
老婦人點了點頭,聲音有些虛弱:“好多了,放兒,辛苦你了。”
“阿婆說哪里話,這都是我該做的。”
秦放將藥碗放在一旁的舊桌上,正要起身,眼角余光瞥見了院門口的楚若涵與楚月淑,不由得一怔,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慌亂與無措。
“夫……夫人?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