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沅勉強笑了笑:“沒什么,剛才有沙子吹進眼里了,快吃吧。
”云楚河不明所以地撓了撓頭,咱們家不是離海灘有段距離嗎?今兒個也沒有大風,沙子都能吹到這兒來了嗎?想不出所以然,他的心思又放到桌上的吃食上了。
這道醬燒鮟鱇魚,色澤紅亮,醬香撲鼻。
云楚河夾起一塊魚肉放入口中,細細品嘗,鮟鱇魚的肉緊實而不柴,入口即化,醬汁的濃郁與魚肉的鮮甜巧妙融合,仿佛在舌尖上放了一場盛大的味覺煙花。
大海的饋贈與絕佳的手藝完美結合,在這一口之中達到了極致。
“這鮟鱇魚長得丑,味道卻很不錯。
”云楚清吃得歡快,已然對它的外貌釋懷了。
云楚河贊同道:“人不可貌相,魚也是。
”云楚沅對他們倆這副有奶就是娘的樣子忍俊不禁,不是他們嫌棄的時候了。
“鮟鱇魚的魚肚和魚肝也很好吃,你們嘗嘗。
”云楚沅給他們一人夾了一塊,魚肚有嚼勁,魚肝細膩鮮美,這兩樣東西的營養價值也很高。
“楚河,你不是想補一補嗎?多吃些魚肚和魚肝。
”云楚河一聽,趕緊多夾了兩塊,他想長成阿湯師傅那樣,有一身黝黑的腱子肉,看起來就身強體壯的。
用過晚飯后,云楚清回到屋里繡起了手帕,云楚河一溜煙跑出了家門,不知干什么去了。
云楚沅閑來無事,決定將那兩條殺好的大黃花魚腌起來,畢竟一時半會吃不完,放壞了就不好了。
黃花魚的魚身和腹腔都涂抹上粗鹽,肉厚的魚背處需要充分覆蓋,將其懸掛于通風的陰涼處,晾個兩三天就差不多能腌好。
晚間入睡前,云楚沅坐在桌前,點著蠟燭,仔細數著存放在瓦罐里的銀子,總共五十二兩,想要盤下縣城里的一間店鋪,綽綽有余。
如今,他們家的欠債都在林家身上,共計一百五十兩,待開了食肆之后,她有信心能盡快還上。
翌日清晨,云楚沅揣上全部家當,前往臨??h的牙行,請租賃房屋的牙人為她尋一間鋪子。
“小姐是要買鋪子,并非租鋪子是嗎?”牙人略微思索,用手捋著下巴上那一撮短須,目光炯炯有神,帶著一種精明能干的氣質。
“怎么?不好找嗎?”云楚沅忐忑不安地問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臨門一腳了,總不至于尋不到做生意的店鋪吧。
“非也,只是愿意整間賣出的鋪子不是位置偏,就是房屋破舊,實在不是好選擇啊。
”牙人向她解釋。
臨海縣繁華一點的街道,統統掌管在以徐家為首的富商手里,而且大生意都被他們壟斷了,沒權沒勢的平頭老百姓怎么可能從他們手里討到好處。
牙人沒有直接拒絕,因為他最近收到了一則消息,東街一家鹵味鋪子被徐家的湘香館使手段騙去了鹵肉方子。
他們一家人準備搬離臨海縣,想要絕賣房子,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賣給富紳,普通百姓沒那個銀錢來買,這云姑娘倒是個不錯的接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