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星迅速點燃油燈,昏黃搖曳的光線瞬間照亮了,王魁因劇痛和恐懼而扭曲的臉在燭光下顯得更加慘白。
沈峰走到癱軟如泥的王魁面前,拿出賬簿。
“認(rèn)得它嗎?”
沈峰聲音平靜,卻帶著千鈞壓力,“金雀閣的孫二全招了,隆昌商行的車,也被京畿衛(wèi)在北門外截了。人贓并獲。”
王魁瞳孔驟縮,嘴唇哆嗦:“不…不關(guān)我的事……”
“不關(guān)你事?”沈峰冷笑,兵工鏟鏟尖“噌”地一下彈出,輕輕拍了拍王魁的腦袋。
白天飛鏟斷手的畫面歷歷在目,他甚至能感受到殘留在刃口的血珠。
每被拍上一下,身體就劇烈地抽搐一下。
察覺到王魁的異樣,沈峰繼續(xù)道:“孫二說了,都是你逼他干的。‘周爺’的簽押,也是你仿的。”
“你身為京衛(wèi)司司務(wù)郎熟讀律法,應(yīng)該知道拐賣主謀,按律…凌遲。”
“凌遲”二字如同重錘,狠狠砸在王魁心上。
他渾身顫抖好似篩糠,看著眼角邊的寒芒和沈峰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不!不是我!是周爺!是周鼎大人指使我的!”
王魁涕淚橫流,嘶聲尖叫,“我就是個跑腿傳話的!碎骨幫管抓人,金雀閣孫二管收貨,隆昌的車管送貨!”
“所有進(jìn)項,七成歸周鼎,我們底下人分點湯水!賬本上寫的周爺就是他!周鼎是主謀啊——!”
他竹筒倒豆子般全抖了出來:“周鼎攀著和兵部侍郎周元朗同姓的由頭,死皮賴臉認(rèn)了族親,年年拿大頭去孝敬!周元朗雖沒明著下令,但每次出事,都是他派人壓下,疏通城門關(guān)卡!有他罩著,我們才敢……”
“周鼎現(xiàn)在人在哪?!”沈峰鏟刃逼近一分。
“城…城西甜水井胡同,第三個門!那是他的外宅!”王魁喘著粗氣,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我知道的都說了!饒命啊沈校尉!”
沈峰與趙長生對視一眼,彼此眼中皆是冰冷殺意與緊迫。
“押走!”趙長生一聲厲喝,京畿衛(wèi)立刻上前鎖拿王魁。
“等等!”沈峰抬手?jǐn)r住,對著被架住的王魁,“你剛剛說,這中間還有碎骨幫的事情對吧?”
“對!沈校尉,就是碎骨幫負(fù)貨源!”
“好,好得很。”心中怒火猛然爆發(fā),沈峰一鏟子直接把王魁拍暈。
“趙校尉!”沈峰語速飛快,“隆昌商行和王魁家宅已入網(wǎng),周鼎狡兔未歸巢,城西外宅是最后機(jī)會!遲則生變!”
“走!”趙長生毫不猶豫,“這里留人善后!其余人,隨我直撲甜水井胡同!”
一行人帶著王魁,風(fēng)馳電掣撲向城西。甜水井胡同第三個門,一座青磚小院掩映在槐樹下,毫不起眼。
“圍起來!”趙長生低喝。京畿衛(wèi)無聲散開,封鎖所有出口。
狄不過、陶明、趙長生隨沈峰直撲正房。
房門虛掩,一推即開。
屋內(nèi)陳設(shè)簡單,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霉味。
“搜!”趙長生眼神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