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風沒有反駁,祂道:“嗯,對不起。”
晏病睢搶說:“我原諒你。”
謝臨風笑了,祂紅瞳中燃燒著火,火中站著晏病睢的身影。祂定定瞧了會,似乎總覺得不夠刻骨似的:“我做了很多錯事……”
“我明白。”晏病睢劍也不要了,雙手一齊攥著謝臨風的手腕,“我都原諒你。”
謝臨風說:“都原諒我嗎?”
晏病睢沒有說話。
謝臨風道:“你真是傻子……”
祂胸口的那片衣裳燒起來,露出之下血淋淋的腐肉與傷痕,謝臨風神色不虞,并不想讓晏病睢瞧見這幅難看樣,于是那些血肉模糊的痕跡逐漸褪去,變成烙印在胸前的楓花印記。
——祂連喬裝的力量都沒了。
謝臨風抬手,笑嘆道:“你好會哭,是我把你慣壞了嗎?”
祂又笑,似乎除了笑,祂再也裝不出別的表情。
晏病睢安靜地看著祂,一言不發(fā),只是執(zhí)拗地、憎恨般地拉住祂的手。晏病睢保持警醒,不敢泄力,仿佛只要稍微松力,就會重蹈千年前的覆轍。
謝臨風忽然嘆了口氣,祂抬手遮住雙眼,似乎還有很多話要囑咐,要交代。
祂對他不放心的太多了。
魯莽,心軟,易騙……化鶴活了好久好久,看透了這世間太多太多,祂做了小太子的老師,卻忘記教他如何心疼自己。
想到這里,謝臨風的心卻更疼。
都說神祇無情,圣子漠世,姣子天生無淚。化鶴此生只流過三滴血淚,成了三滴冰冷血瞳石,成了人人覬覦的神器。
可那又怎樣。
無論是化鶴還是謝臨風,這一輩子的眼淚都流給了一個人。
砰砰——
“叫張主任來!把病人推進搶救室!快!”
“什么情況?!”
“病人昏迷了兩個月,剛剛心率驟降!!現(xiàn)在搶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