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被家族嫌棄,送到敵國當質子的廢物罷了。
誰會把他當回事?
他自己都快把自己當成空氣了。
再說了,他去鹿鳴宴,那是跟著蘇輕語去的,跟大乾朝廷有個毛關系。
這些話在李玄肚子里轉了千百遍。
可他一個字也不敢說出來。
形勢比人強,此刻他只能硬著頭皮,從人群中緩步走出。
霎時間,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這些目光與之前截然不同。
先前,是鄙夷,是嘲弄,是看笑話。
而現在,這些目光中充滿審視和探究。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這等金句,他們中的許多人也曾聽聞。
甚至私下里揣摩過作者是何等風流人物。
可誰能想到,作出這般豪邁詩句的。
竟然會是眼前這個吊兒郎當的淮安侯府大公子?
這反差也太大了!
李玄走到大殿中央,躬身行禮。
“回陛下,非是草民有意隱瞞,實因此事不足掛齒。”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又像是在回憶往事,臉上露出苦澀與無奈。
“陛下明鑒,草民當時在大炎,處境艱難,為了討口吃食,不得已才給一位主家做了隨從。”
“至于能進入大炎皇宮,參加那所謂的鹿鳴宴,也是因為那位主家心善,不忍草民在外挨餓受凍,這才允了草民跟在身邊伺候。”
李玄微微低著頭,仿佛在訴說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不過是沾了主家的光,才能有幸見識那等場面。”
“至于那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