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于知夏說起實驗小學的新教學樓,陳莫眼中閃過一絲了然,視線落在窗邊的竹編燈罩上。
暖黃的燈光透過篾條縫隙漏下來,在她月白旗袍上投下細碎的光影,倒讓那青玉盤扣更顯溫潤了。
他隨即笑道:“韓副校長之前也跟我提過這事,孩子們能有更好的學習環境,是大好事。”
陳莫不是體制內的人,但他知道,韓薇若能得到丁治杰的相助,必然可以再上一層樓,實驗小學的話題并不是自己提的,既然于知夏主動提出,他自然也要順勢幫上一把。
丁治杰不聲不響間便把陳莫提到的人名記到了心里,準備一會兒就讓秘書薛俊利調查一下。
于知夏則在和陳莫繼續聊著實驗小學的話題,丁治杰二人這才知道,原來陳莫真的是個老師。
“不知陳先生還有沒有興趣再回歸教育行業?”于知夏看了丁治杰一眼,見丁治杰對自己微微點頭,這才對陳莫說道。
陳莫搖了搖頭,微微笑道:“多謝于處長,不過我暫時不想再去當老師了。”
說到這里,陳莫于是主動將田榮野籌建呼吸道腫瘤科,并讓自己去當科主任的事情說了出來。
“陳先生真是醫者仁心,有您去甘臺一院,真的是咱們甘臺人,不,咱們北水人的福氣。”于知夏由衷地給陳莫點了個贊,一副秀色可餐的模樣。
“說了一晚上,還沒有感謝陳先生。”丁治杰接過話頭,舉起茶杯,向陳莫表示感謝,“家母一直在家里念叨您,今天本來也要一起過來,但我擔心她身體剛剛痊愈,需要休息,便沒有過來,還請陳先生見諒。”
“丁市長說得是哪里話!”陳莫連連擺手,“老太太正當在家里保養身子,不宜過多外出。如果有需要,或者病情反復,丁市長可以聯系我,我再和那邊問問。”
“家母出院后這幾天身子還行,您要是有空,還請到家里吃頓便飯,家母還想當面表示謝意。”丁治杰又給陳莫倒上了一杯茶。
直至此刻,丁治杰點的飯菜剛剛上齊,于知夏走到一旁,打開一瓶劍南春,這才正式開酒。
陳莫本想說自己開車,不能喝酒,誰知丁治杰卻強勢得很,擺手道:“陳先生今天敞開喝,代駕我已經讓小薛安排好了。”
丁治杰說了這話,陳莫也不好再推辭,于是大家從茶杯換上酒杯,開始推杯換盞。
喝茶時的閑聊已經拉近了三人的關系,后面大多聊是家長里短之事。
聽說陳莫的母親和自家老娘同歲,丁治杰立刻熱情地邀請韓春蘭也來家里閑坐。
陳莫自然是熱情地應承下來,但他心里清楚,丁家老太太是紅二代,與老媽身份相差巨大,兩人圈子不同,硬融到一起恐怕也無話可說。
后面的聊天,陳莫偶爾應和兩句,筷子夾起的松鼠鱖魚在醬汁里沾了沾,心里盤算著這席看似尋常的家宴,實則處處藏著機鋒。
直到最后一道冰糖雪梨上桌,丁治杰才用銀勺輕輕敲了敲碗沿:“陳先生能治肺癌的本事,怕是瞞不住多久。”
他往陳莫碗里添了塊雪梨,“到時候我要是有朋友找上門,還望陳先生多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