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歹是一個飽讀圣賢書的讀書人,又不是那等不知禮數(shù)的粗鄙之人。
這般防賊似的戒備,未免太過折辱人了。
可偏偏,有氣卻不能撒!
只好從牙縫里硬擠出一句話:“放心,我會守禮的。”
小廝低垂著頭,嘴角幾不可察地撇了撇。
守禮?
若當(dāng)真守禮,又怎會對著他一個下人,就這般輕率地將與五姑娘的陳年舊事隨口道來。
也不嫌臊的慌。
“等著。”小廝聲音冷了幾分。
景淮聞言,胸中怒火更熾,氣得指尖都在發(fā)顫。
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今日方知此言不虛。
想他在留縣時,何曾受過這等窩囊氣?
別說是門房小廝了,就是那些鄉(xiāng)紳富戶見了他,哪個不是笑臉相迎,恭敬有加?
以前,他覺得權(quán)勢不重要,能入仕做個為民請命的小官,看顧百姓的衣食住行,便是人生至樂,問心無愧。
可眼下
成景淮的腦海中不可遏制地浮現(xiàn)出榮妄那張令人憎惡的面容。
嫉妒!
他嫉妒榮妄與生俱來的權(quán)勢地位。
嫉妒榮妄不費吹灰之力的就將桑枝從他生命中奪走。他們之間數(shù)載的朝夕相處,竟敵不過榮妄短短數(shù)月的巧言令色。
若是
若他也能位極人臣,執(zhí)掌生殺大權(quán)
他的境遇會不會截然不同。
這個念頭一滋生,便如野草般在他心頭瘋長。
他仿佛看見權(quán)柄在握的自己。
再無人敢將他拒之門外,
再無人敢對他冷眼相向。
成景淮那雙尚算清明的眼睛,也逐漸被欲望所吞噬。
……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