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的腐臭味混著某種刺鼻的化學藥劑味。許沉弓著腰在漆黑的管道中前行,短刀咬在嘴里,老荊給的手電筒用紅布裹著,只透出微弱的光。地圖顯示再往前三十米就是紡織廠的舊排水口,但水流聲越來越急,水里飄著可疑的黃色泡沫。
硫酸廠廢水許沉想起老荊的警告,別碰水。
管道壁上的苔蘚滑膩異常,他不得不放慢速度。拐角處突然傳來嚙齒類動物逃竄的聲音,許沉關掉手電,屏住呼吸——前方隱約有說話聲。
七號房那個老板真要
聲音斷斷續續,伴隨著金屬碰撞聲。許沉貼著管壁挪近,透過生銹的柵欄看到兩個穿白大褂的人正在抽煙。不是醫生,其中一人右手虎口處隱約可見火焰紋身。
抽完趕緊回去那小子醒了
許沉的心跳驟然加快。林詡還活著!
等兩人走遠,許沉撬開柵欄鉆出去。這里是紡織廠的老鍋爐房,堆記生銹的零件。墻上用紅漆畫著箭頭,指向一條向下的樓梯——箭頭末端都帶著小小的7字。
樓梯扶手上沾著可疑的暗紅色污漬。許沉剛踏下第一步,金屬臺階就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他改用腳尖著地,像林詡教過的那樣無聲移動。
地下二層比想象中明亮,走廊盡頭傳來消毒水的氣味。許沉數著門牌——1號房到6號房都鎖著,7號房的門虛掩著,里面傳出心電監護儀的規律滴答聲。
推門前,許沉突然注意到門框上有道細如發絲的紅線——陷阱。他蹲下身,發現門檻處也有壓力感應裝置。老荊的地圖上沒標這個。
左墻第三塊磚許沉想起老荊最后塞給他的紙條。
他在潮濕的墻面上摸索,果然找到一塊松動的磚。按下后,7號房的門發出輕微的咔嗒聲。紅線暗了下去。
房間里的景象讓許沉胃部痙攣——林詡被綁在手術臺上,胸口貼著電極片,右肩傷口已經發黑。更可怕的是他的眼睛,那雙總是銳利的丹鳳眼現在毫無焦距,瞳孔放大到幾乎占據整個虹膜。
林詡許沉輕喚,短刀割開束縛帶。
林詡沒有反應,但心電監護儀的節奏突然變快了。許沉注意到他左手腕上的l形疤痕變成了可怕的紫紅色,像是被什么化學藥劑灼燒過。
能聽見我嗎?許沉湊近他耳邊,我是許沉。
林詡的嘴唇動了動,沒發出聲音,但右手突然抓住許沉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許沉忍住沒叫出聲,發現林詡在他手心畫了個符號:閃電穿過荊棘。
警報林詡的氣音幾乎聽不見,他們知道
走廊突然傳來腳步聲。許沉迅速關掉監護儀,閃到門后。門被推開時,他聞到一股熟悉的古龍水味——是那個虎口有紋身的警察!
又裝死?警察走到手術臺前,老板要見你
許沉從背后撲上去,短刀直取對方咽喉。警察反應極快,側身避開要害,刀鋒只劃破肩膀。他回身一記肘擊,許沉勉強躲開,卻被接下來的掃堂腿撂倒。
許明山的崽子警察擦了下肩膀的血,正好一起處理。
許沉突然想起老荊的話——遇到虎口有火焰紋的人,直接殺。他假裝踉蹌,在對方撲來時使出林詡教的反關節技。警察吃痛彎腰,許沉趁機將短刀捅進他的腹部。
這一刀許沉轉動刀柄,替我父親。
警察瞪大眼睛,嘴角冒出鮮血。許沉拔出刀,對方卻露出詭異的笑容:你以為就你們有七
尸l倒地時,許沉發現他內袋里掉出個小玻璃瓶——和裝血刀片的瓶子一模一樣,只是標簽上寫著影四。
許沉林詡的聲音比剛才清晰了些,鑰匙
許沉趕緊回到手術臺前,掏出汽修廠地下室的鑰匙。林詡看到鑰匙,瞳孔劇烈收縮:老荊給你的?
他說要救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