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六七捏緊了手里的羊皮紙,粗糙的質感摩擦著掌心,燙得驚人。
“不行!我話放這了,絕對不行!阿七,你是不是發型剪多了,把腦子也剪掉了?”
柜臺后的雞大保急得原地蹦跶,尖銳的聲音幾乎要刺穿人的耳膜。
“那他娘的是赤牙!玄武國的暗影刺客!你現在過去,就是給人家送飯后甜點!他要是覺得這是陷阱,一口咬過來,我們倆!一個變香酥雞排,一個變炭烤人肉串!連根簽子都不會剩下!”
雞大保的破鑼嗓子在不大的理發店里來回沖撞,伍六七沒理他,只是沉默地看著雜物間那扇緊閉的門。
門后,是蕭疏寒,那張本該有點嬰兒肥的臉,此刻卻只剩下憔悴,為了擋住赤牙,他整個人像是被榨干了。
“可是大保……疏寒他……”伍六七的聲音很低。
“他什么他!一個小怪物,一個怪道士,他說的話你也信!”雞大保氣得脖子上的羽毛根根倒豎,活像個炸開的藍色毛撣子。
“我們開的是大保j發廊,不是什么慈善堂!更不是給暗影刺客提供醫療咨詢的!這筆買賣虧了!虧到姥姥家了!”
“大保,生意嘛,總得有來有往,不是么?”
蕭疏寒虛弱的聲音從雜物間門縫里飄了出來,他正無力地靠在門板上。
“這次的‘往’,是他欠我們一份天大的人情?!?/p>
“暗影刺客的人情,很值錢的。”
“我呸!老子要有命拿,也得有命花才行??!”雞大保狠狠啐了一口。
伍六七卻像是下定了決心,他小心地卷好羊皮紙揣進懷里,伸手拍了拍雞大保的腦袋,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大保,看好家,我很快就回來?!?/p>
“喂!阿七!你個蠢貨!站?。 ?/p>
伍六七頭也不回地推開門,將雞大保的叫罵甩在身后,一頭扎進了清晨微涼的街道。
他不知道赤牙在哪,只能憑著那股若有若無,卻讓他心臟陣陣緊縮的壓力,一路找過去。
小雞島的清晨很安靜,街道空曠,他一個人走著,每一步都踩在自已的心跳上,沒走多遠,就在小雞島小學的圍墻外,他看到了那個一身紅衣的身影。
赤牙就站在一棵大樹下,望著學校的方向,晨光落在他身上,非但沒有帶來一絲暖意,反而讓那身紅衣更加刺眼,像一團凝固不散的血。
伍六七的心臟猛地一停。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要把整個小島的勇氣都吸進肺里,然后邁步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