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早起給她買早飯,送她到幼兒園,再在下午將她接到圣金烏學院的日子,過了近半年。
每天接送路上,原自在都會講很多話,班級發生的趣事,或者趙溪亭媽媽做的小零食。
但一到圣金烏學院內,她就會規規矩矩地縮在伏夢清身邊,一言不發地寫作業和讀書。
最后一次接原自在,沒有再帶回學院,而是將她送到空無一人的家里。
貝舒余不知道老師如何安排,有些擔心。
反而換成他對原自在絮絮叨叨說很多注意事項,如果有突發事情要如何聯系姥姥或者他來處理。
原自在一直低著頭。
準備離開時,她突然伸出小手,輕輕抓住一角他的衣擺。
貝舒余俯下身來,聽到原自在輕聲說道:“叔叔再見。
”聲音細弱得像他養的那只流浪小狗崽。
她一次也沒有聯系他。
貝舒余再度在心中嘆了口氣。
原自在是在連綿不斷的隱痛中醒來的。
她的身體應該被施過清潔術法,感受不到有血液黏在身上,五感都處于一種朦朦朧朧的狀態中,眼睛睜不開,只有耳朵能聽到一些含糊的話語。
她拼盡全力,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微弱的音節。
說話的人們察覺到,交談的聲音停止。
一道腳步聲走近,原自在的鼻尖依稀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媽媽?伏夢清的手輕輕撫在她的頭發上,用從未有過的柔和聲音說道:“不要怕,是姥姥在這里,姥姥來了。
”是姥姥啊。
原自在鼻腔一酸,有shi熱的液體鉆出沉重的眼皮,順著臉龐流進發間。
伏夢清用手掌擦掉她的眼淚,低聲安撫:“姥姥來了,別怕。
”“會沒事的,睡吧。
”在這樣的聲音中,原自在的頭又昏昏沉沉起來。
與身體上的痛苦相比,她的內心更加悲傷。
不必開口問,她已經知道,自己覺醒再多的術印都沒有用了。
她的身體承受不了術元素,不能修行術法。
她注定無法成為術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