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身上沒有一處不在疼痛,尤其是擱在面前人肩膀上的下巴,在一眾疼痛感中也痛得與眾不同。
大概是他下意識地痛哼讓身前人知曉他已經醒了過來,背著他跑動的動作幅度小了一些,但沒有放緩腳步。
“小麻花辮你醒了啊。”
是時國京太郎。怪不得他的下巴在對方硬邦邦的肌肉上磕得生疼,腦門上像是扎進稻草堆里一樣刺撓。
“京太郎?現在是什么時候?”
他們周圍全是茂密的叢林,不破實在沒力氣抬起頭來看看天空,只能把臉掛在對方肩膀上盯著不斷倒退的景象。
“2點15分,你還是少說點話吧,口水都從臉上的洞流出來了,好惡心。”
時國京太郎沒有停下的想法,筆直地朝著目的地奔跑。
啊,是被空喜抓出的傷口。就算他閉著嘴,那個傷口也合不上啊,京太郎。
“閉上眼睛繼續睡吧,你醒著也派不上什么用場。”
難得聽見時國京太郎用這樣消沉的聲音說話,不破一時間真的閉上了眼睛,昏昏欲睡。
“這種時候……不應該拼命喊‘不要睡’、‘睡著了就死定了之類’的……話嗎?”
“你不會死的。”
聽到時國京太郎如此肯定的話,不破先是一怔,然后不知為何突然很想笑,大概是從沒想過這樣的話會被時國京太郎說出來吧。
背上的人沒了動靜,時國京太郎感受著脖子上的手臂垂落,腳下的速度更快了幾分。剛才不破短暫地清醒過來時,雙手因為疼痛不自然地縮緊,其結果自然就是無意識地鎖住了時國京太郎的脖子。
看在對方幾乎體無完膚的傷勢,這個暴躁的鄉下獵鬼人大發慈悲地原諒了對方無意識的謀殺行為。
時國京太郎正在執行的任務距離這里不遠,在接到支援旭川的傳令后,他
產屋敷宅邸。
有花海夏跪坐在產屋敷耀哉的對面,靜靜將在討伐上弦之四一戰中受傷人員的恢復情況悉數告知。
“海夏,陪我去看看他們吧。”產屋敷耀哉面色平靜地聽完,輕聲說道。
他們來到了埋葬著諸多劍士的墓園,產屋敷耀哉看著熟悉的名字一個一個閃過眼前,許多劍士的墓碑上不可避免地生了一些清理不掉的綠苔,灰白的碑面也在風吹雨淋中變得圓潤起來。最后,他們來到了一片新修葺的區域。
矢吹真羽人在半月前被葬在了這里,連同眾多在戰斗中死去的隊員們一起。
小小的墓碑下只埋了一件他的隊服,放在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躺在了地底。
早春的風微寒,有花海夏說:“主公大人,現在的氣溫對您來說還是太低了,您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產屋敷耀哉拂去了掉落在墓碑前的松針與早櫻的花瓣:“謝謝你,海夏。可以的話,我想去看看那孩子。”
有花海夏點頭應下:“他已經脫離了危險期,從醫院轉回蝶屋修養。至于什么時候能清醒過來,以及之后的康復情況,就很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