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醒醒啦,千里!”
槿在他的眼前揮手,不破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走神了。
“抱歉,你們說到哪里了?”
桌上已經被收拾干凈,幾顆小小的砂糖橘擺放在他的面前。綠和槿坐在一側,在不破走神的時候,她們似乎已經與矢吹真羽人說過很多了,此刻她們突然起身準備告辭。
“誒、你們現在就走了嗎?”不破驚訝道。
“嗯,畢竟已經很晚了啊。千里,”槿眨著那雙淡紫色的眼眸,眉眼彎彎,“要永遠記得我笑著的樣子哦,這就算是我們之間‘新的約定’吧!”
“哈?那是什么話?”
“好了,趕快答應我!”
“哦、哦。我答應了,我會永遠記得槿微笑的樣子。”
女孩終于滿意了,起身時那頭柔順的黑發垂落在她的肩膀上,散發出沁人心脾的淡淡花香。
不破看向綠。
她起身站在了槿的身側,最后露出了笑容:“路上注意安全,千里?!?/p>
還未等他應答,房間里就只剩下不破和矢吹真羽人兩人。
這個向來爽朗的男人今晚卻異常地沉默,除卻與綠、槿談話的時候,他幾乎沒有和不破進行過任何的交流。而今這個房間只剩下了他們二人,不破從未想過這樣難以忽視的沉默會在他們之間產生。
所以他主動提起了話題:“這里是終點嗎?”
不破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變輕,下巴隱隱作痛,似乎磕在了什么堅硬的東西上。
矢吹真羽人點頭又搖頭:“是,也不是。”
不破明白了他在說什么。
“這樣啊,”他垂下眼睛,緊盯著榻榻米的紋路,一模一樣不斷重復的花紋讓他頭暈目眩、雙眼發直,“是這樣啊……”
再次睜眼,他站在了一片完全漆黑的空間。依舊是他和矢吹真羽人,他看著那個人異于常人的灰發、碧青色的眼睛與下巴上微微冒出的胡茬,看著那熟悉無比的羽織與隊服。
“您要走了嗎?”
不再和他說些什么了嗎?什么都好,說些什么吧。責怪也好,詛咒也好,拜托也好。狠狠在他心上劃出血淋淋的刻痕,不要讓他就這么死水般地回到那個世界里去。
矢吹真羽人輕輕哼了聲,然后吐出了一口氣,無奈地笑道:“傻小子。”
他單手叉腰,另一只手搭上不破的頭大力揉了揉,說:
“新年快樂,千里?!?/p>
不破在一陣顛簸中醒來。
老實說,身上沒有一處不在疼痛,尤其是擱在面前人肩膀上的下巴,在一眾疼痛感中也痛得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