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少年,有什么心事嗎?藤田應該已經問過你了,有沒有興趣加入鬼殺隊、成為獵鬼人呢?”
不破低著頭沒有回答。
“”矢吹真羽人在不破看不見的地方哼了一口氣。
“把頭抬起來,”與之前的爽朗聲音不同,矢吹真羽人用起了平日里訓練想要成為自己繼子的隊員們時的聲線,“把你的想法說出來?!?/p>
這個男人認真起來會有一種壓迫感,就像狂風推著行人的后背,讓人不得不腳步踉蹌地前進。
“我不行的!我沒能遵守約定!槿的、綠的,全部我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到啊!”很奇怪,在這個名為矢吹真羽人的男人面前,不破根本沒有辦法藏住自己的情緒,才說了不到半句話,喉嚨深處就開始涌出了強大的酸澀之意,聲音也開始抽抽噎噎,可就是沒有眼淚流下來。
“要是那時候、那時候我——!”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抽打在不破的臉頰上,矢吹真羽人大概使出了不小的力氣,不破的整張臉都是麻木的,耳鳴不止。
“名為槿的少女,是你的姐姐吧?在面對惡鬼的襲擊時,她應該很好地將你護在了身下。”
不破千里捂著臉,呆滯地看著面前高大俊朗的灰發男人。對方的面容非常嚴肅,從懷中掏出了一截斷刃,交到了不破的手里。
“她在死亡前,都死死拽著鬼的后襟,想要保護你?!?/p>
手指碰到了冷冰冰的斷刃,視線忽然模糊了一瞬。令不破感到陌生的熱意涌上了雙眸。
“你還要自怨自艾到什么時候?既然承了他人的恩惠活了下來,就要帶著他人的意志繼續好好活下去!不要猶豫!不要后悔!永遠向前看!!”
早就盈滿淚水的黑色眼珠撞入了一片碧青色的海。一雙大手攬著不破的后腦,輕輕用力將他拉入了懷抱中。對方的身上還帶著那股令人安心的清風的味道,耳旁的心跳仍舊蓬勃到讓人無端聯想到夏日的烈陽。
“你已經很勇敢了,不要辜負她們的心意。”
“”早已被撐得再也裝不下淚水的容器終于被人敲開,一聲哭泣填滿了這一間小小的庭院。才十三歲就失去了姐姐,親手砸爛了變為鬼的母親的頭,咬緊牙關用被刀割得破破爛爛的手想要結束母親的生命。多么勇敢又讓人心疼的孩子。
矢吹真羽人任由少年在他懷里發泄情緒,只是縱容地拍著他的頭。
好好地哭一場,就像呱呱墜地時的第一聲啼哭,然后向前看吧。你的新生已經開始了!
“真的是太好了呢!”不知道何時跑回來的小紀躲在轉角抹著眼淚。
【你這家伙,才是個孩子,能懂我什么啊!讓我去死吧!】
蝶屋連接著生與死,庇護著那些在死亡線前徘徊的獵鬼人們。這里代表著新生與希望,但對于那些哪怕肉|體還存活著、精神卻早已死亡的人來說,這里也是將他們囚禁在地獄的鎖鏈。在戰斗中失去的手腳不會回來,無法接受失去肢體的未來、也沒有勇氣獨自死去,小紀曾照顧了太多這樣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