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他究竟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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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以來,撲朔迷離的夢境仍然時不時將他拽入洶涌如海浪的火焰之中。
“自從上次在京都受傷之后,我頻頻做相同的夢。”這些話,他只能講給唯一的知情人聽,“夢里是被火燒得光禿禿的阿蘇草原,我,以及幼年的我。”
他在夢中死亡了許多次。在夢里死亡的感覺也沒有很難過,只不過,幼年的他站在被火焰吞沒的他身邊,眼神哀傷地低頭望著他。他很想說點什么,或者用手拉著幼年的他,但夢中的火焰迅速將他燒得只剩灰燼,往往沒等他意識到自己又要被火焰焚燒,手臂就已經不見蹤影。
然后再反復,反復,直到他醒來,看到窗外的日光,才忽得發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睡衣的布料被汗shi,貼在身上難受得很。
“我是不是該回熊本一趟。這也許是某種詛咒?或是‘法術傷害’,之類的。”
“主公身上并沒有負面力量的氣息,”三日月宗近首先排除了他的猜測,“我察覺不到有外力作用。”
既然三日月都這么說了,他就不再煩惱,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像個不懂茶葉優劣的外行,“也可能只是流血過多瀕死時的幻想。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說得也許正是這種事。”
他的體質天生有缺陷,出現一點他自己都不明了個中道理的副作用,自然也有可能。他意識到自己應該回夢中的阿蘇草原看看,但夢境和阿蘇草原的聯系其實并不能說明什么。
在兩三個月之后的入學考試結束前,他擠不出時間回熊本。所以,回熊本老宅的計劃被他一拖再拖。
鋪天蓋地的火焰朝自己撲過來的景象,像極了傳說中預言的世界末日那般讓人心生退縮之意。他也不例外,在意識混沌的夢中,唯一的好處是他感受不到痛楚。這應當是夢的特性,而非他在夢中也無意識使用異能力。
如果是由于他使用了異能力才消減了苦痛,那么,這已經不能稱之為“夢”了吧。
說到底,這究竟是不是夢呢?他不認為自己是思慮過重的人。但如果這不是夢,還會是什么?
“喝完這杯茶,我要出門了。最近,我多了很多現世的工作。”
2
啊,說到現世。
他下班之后匆匆拜訪了約好的匠人,取到了今年給征十郎準備的生日禮物。
“明天,你說過……哦,好久不見!黃瀨君,綠間君。”
他記得征十郎生日當天,和同學有約,所以他打算提前一天把準備好的生日禮物送到征十郎手上。沒想到,這時候也會遇到征十郎的同學。
他真正做到了賓至如歸。非常熟練地用征十郎家里的咖啡機為自己做了一杯咖啡,惹得幾個人心驚膽戰地上手幫他。
他覺得有點好笑,“別擔心嘛,只是小傷。”
“今井學長,你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啊……”黃瀨涼太小心翼翼地把裝著咖啡液的杯子移開,“上次見你也是,不過,那次比這次要嚴重得多吧。”
“猜得不錯。上次是槍傷,這次是刀傷呢。”雖然語氣有故意嚇唬人的嫌疑。
赤司征十郎在今井元嵐肩膀一拍,“……稍微注意一點。”這種場合和槍傷刀傷這種詞實在不搭。
所以果然是……
綠間真太郎默默捏緊了今天的吉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