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他沖著少年們笑笑,揭開謎底,“以前讀書的時候,我在這里當過坂詰先生的學生。”
原……原來如此。
少年們身軀一震。他們以為的“不懷好意的挑戰者”真實身份居然是他們素未謀面的“師兄”?
“很久以前嗎?”
“嗯……差不多,八九年前的樣子。”
定力無幾的少年們雙雙驚呼,然后頭對頭,當著他的面竊竊私語。
“那時候我才兩三歲誒……好早。”
“我和你差不多。”
“你比我還小一歲吧?”
“那有什么關系。”
少年們的悄悄話一句不落地進到他的耳朵里,他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勉強。
時間果然是最公平的,他能從國中生成長為社畜,襁褓中的孩子也能得到足夠的力量舉起只比自己短一點的長刀。
他們走在練習場邊緣。練習用竹刀在空中碰撞,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蓋過他們交談的聲音。開朗熱情的少年給今井元嵐指了指學生聚集的地方,扯著嗓子喊道,“師父在那里指導其他人!”
是啊,他也看見了。在一眾年輕面孔里,那個永遠將認真寫在臉上的人也被時間在臉上不客氣地鐫刻出更明顯的時光痕跡,指導學生時神態和當年對待他差不多。
見有“陌生人”來到練習場,看起來年紀最大的也不超過高中三年級的學生們紛紛作鳥獸散,回到各自的位置,繼續自己的練習。
坂詰筑回頭,果不其然看到不令人省心的弟子站在邊廊上進退兩難。
收到坂詰師父“過來”的招呼,今井元嵐喜笑顏開地走近幾步,“師父,我——”
“來得正好。”
……什么來得正好?
“師父,你在開玩笑吧。”
讓他和別的學生切磋?沒搞錯嗎?靠他那種完全不適合指導人的風格?
兩年前的他或許還不會覺得自己有誤人子弟的嫌疑。現在他滿腦子只剩下如何“打敗自己的敵人”,他要怎么才能把握分寸和年紀尚小的“師弟師妹”切磋呢。
手卻下意識摸上刀柄。在他都沒能意識到的時候。
坂詰師父搖頭,“不能讓你白白背著武器來一趟。”
可以的,非常可以。他在心里默默作答,這種要求太刁難他了。他背著刀袋,只不過是不想把小烏丸單獨放在熊本的老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