貍奴舒服得打起了呼嚕,在蘇清方懷中團成了一個餅。
蘇清方就這樣一邊坐著,一邊摸貓。
也不知過了幾時,薅下的毛都夠搓一團了,還未等到太子殿下。
也是,那天太子和衛源單獨聊,都前前后后交代了許久,這次百官稟奏豈是一時半會兒能了的?蘇清方又悄悄抬眼往偏廳瞥了瞥,卷簾不動,完全沒有要散場的樣子,暗暗搖了搖頭。
太子殿下勤政愛民,當然是天下百姓之福,只是不知道同他一起宵衣旰食的官員是怎么想的。
大概要怨他,連茶都不敢喝一口——蘇清方見那些侍女捧熱茶進去,捧冷茶出來,還是滿滿當當一杯。
你說是不是呀,喵喵?蘇清方偷笑,低頭默默問懷里的貍奴。
貍奴不應,抻了個大大的懶腰,溜圓的眼睛瞇起,便睡去了。
耳邊,唯剩陽春和暢的風聲,以及此起彼伏的鳥鳴。
倏忽間,蘇清方也覺得困頓,不知不覺閉上了眼。
歲月不居,時光如流。
屋外日晷,影子已經指到酉時許,議會方散。
偏廳官員陸陸續續離開,還自交頭接耳,提及方才所論之事。
經過廳堂時,恍然見到一名坐著打盹的女子,穿著嬌麗,懷里還趴著一只三色貍奴。
太子不近女色,身無嬖妾,而此女瓊姿花貌,眾人不免好奇,多看了兩眼。
“此女是誰?京中有此等殊色,竟從未見過?”“看起來,像是衛家的表姑娘。
父親亡故,身無依靠,寄居在舅舅家。
守孝三年一直深居簡出,我也就在衛家見過兩次。
”一人戲謔:“衛家,不會是想把這位顏色無雙的表姑娘嫁給太子吧?”“此話說得。
太子二十有二,無妻無妾。
京中有適齡女子的家里,誰不想把女兒嫁給太子。
但此女顏色雖好,家世卻太單薄凄苦……”話音漸遠,人形消散。
靈犀款款進到偏廳,向屋內的李羨稟道:“殿下,衛家表姑娘蘇清方奉命前來,已經在外等候多時了。
”——蘇清方。
李羨正在揉眉心骨的手一頓,默默念出這個名字,想起是昨日那個摔了杯子委屈巴巴還一個勁喝水的女子,好像還一直偷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