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義緩慢揉捏著他的腕子,這是她當(dāng)初為成恩舒緩的動作。
果不其然,引起楚臨星的反抗,但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她抬手,將他面上輕薄的面紗卸下。
他應(yīng)當(dāng)是預(yù)料到了這個動作,故而沒有閃躲,只是微微偏頭,又忍住了這個動作,閉上眼睛,將自己的面容暴露在了她面前。
像是將自己柔軟脆弱的肚腹袒露,示好的流浪貓。
“為什么救我?”
裴淮義不放過他面上的一點情緒。
楚臨星的眼睫要將他的全部心思都遮住,吝嗇地遮嚴(yán),一點都不肯再給她看。
“不是害怕我,討厭我嗎?”
裴淮義柔軟的指腹摩挲過他的腕內(nèi),又薄又軟的腕肉覆在他的腕骨上,只要她稍稍用力,指腹就會陷進(jìn)去,激起他的戰(zhàn)栗。
他微微抿唇,整個人瞧上去憔悴、消瘦了不少:“不,我從來沒有討厭大人。”
“不討厭,那喜歡嗎?”裴淮義淡笑著問他。
捏著袖口的手一頓,呼吸也跟著停滯了。
她先前從來不這樣的。
裴淮義也沒有對尋常公子這般過,為何獨獨壞心思的逗他。
“不敢。”
“不敢喜歡,還是不喜歡?”
直到這時,楚臨星才恍然意識到,他也被裴淮義騙了。
如果真的溫和純良,又怎么會做到這個位置上,朝堂上又有誰是表里如一的。
楚臨星咬著一點唇肉,用疼痛提醒自己,不要再次陷入她精心編制的甜蜜美夢里了。
雨聲還在繼續(xù)。
他害怕下雨天,但有裴淮義的日子,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手腕的疼痛在消減,但心尖的痛楚是無法抹除的。
沒人知道,他比劃出這些話的時候,宛若對自己施以凌遲之刑:“大人是我朝肱股之臣,我只是小小琴師,與大人,并不登對,更不敢肖想、冒犯。”
“大人也不能有事。”他比劃道。
裴淮義對此不置可否:“因為我是對朝堂有利的肱骨之臣,所以你舍命也要救下我?”
“這么說來,楚公子還當(dāng)真是深明大義了,不過,你不是為伏大人做事嗎,救我做什么?”
“擔(dān)心無法向你師兄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