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眼前人還是她,可他換了一層身份,與裴淮義之間的那些情分也不再作數了。
楚臨星試著將手從她的掌心下抽出來,可拉了兩下發覺無法收回,便不再堅持。
“多謝大人。”
他知道,若是裴淮義不想放開,不論怎樣他也是逃不脫的。
車廂內格外安靜。
裴淮義神色如常,為他暖著腕子,另一手持著書冊閱覽。
雨下大了,潮shi的水汽氤氳到了車簾上,清新的味道也襲來。
成恩是不喜歡下雨的。
她看了眼身旁正襟危坐的人,楚臨星依舊神色如常。
適才說什么都不肯上車,不肯接受她的好,生怕再欠下更多人情的人,這會拘謹地坐好,因著只手被她按著,沒有再打手語。
楚臨星每次都能解釋許久,生怕自己一句話,將她惹不高興了似的。
裴淮義眸光落在他的指尖,纖長白皙的指節察覺到她的眸光,往里縮了縮,仍舊躲不開她的眸光,干脆不再動作,任由她打量。
車廂內過分安靜,叫他有些坐立難安,楚臨星還是用一只手朝她比劃:“大人,那日我聽說您中了暗箭,在府上養傷。”
他輕輕嗅聞,試圖找到血腥味的來源。
只是孕期的男子對氣味十分敏感,即便血腥氣被雨水沖淡了些,他不能保證自己一會是否會再犯惡心。
在她面前如此失態,實在非他本意。
“是啊,我中了暗箭。”裴淮義順著他的話道。
那日伏刻炎安排了數名刺客,原本便是她陪著伏刻炎做戲,將這事鬧大,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如此才能不被那幫老狐貍們注意到。
所以不論楚臨星有沒有為她擋箭,眾人得知的消息,都是她為刺客所傷。
楚臨星聞言垂下眼睫,像是有些自責:“是我沒能保護好大人。”
“你,保護我?”她輕笑一聲,放下了那本書冊,視線籠罩著他,“小楚公子,你就這么想保護我嗎?”
那句小楚公子莫名叫人耳熱。
楚臨星知道她要逗自己了,糾結地點了點頭。
掌中伶仃的腕子總算熱了些,她看著眼前別扭地想要逃離,又控制著自己的人:“哪怕是像那天一般,用自己的性命來護?”
裴淮義的聲音很輕,卻見他點了點頭。
往日疏冷的眼眸里藏了太多的情緒,他就這么對上裴淮義的眼睛,任由她在這一息去剖析他的情緒。
要護,哪怕用性命。
裴淮義緩慢揉捏著他的腕子,這是她當初為成恩舒緩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