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清瘦,這段時日又因著孕反吃不下什么東西。
被皇季父罰跪后淋了雨,楚臨星渾身早就沒了什么力氣,此刻不燒起來已是萬幸。
這會喝了墮胎藥,吐出來已用了他全部的力氣,動都動不得,妄論爬回榻上,維持體面。
蒹葭沒有閉窗,苦澀的藥氣隨著逐漸夏風散出去。
胎動的厲害,也不知是因為方才情緒激動,動了胎氣,還是因為墮胎藥的緣故,九月開始反抗。
這就苦了硬撐著的楚臨星。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楚臨星艱澀地喘。息著。
門栓傳來一陣響動。
裴淮義會來看他嗎,只怕她厭惡極了自己,難道是要看著他小產才肯放心嗎……
楚臨星想扯一扯唇角,可連苦笑這么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出來了。
他徹底沒有力氣了。
“那碗墮胎藥你喝了?”聲音很陌生,是個而立之年的女人。
楚臨星警惕地看著來人,只是面色蒼白,姿態又不得體,令他狼狽不堪,生怕女人對他做些什么。
來人身上有一股藥香。
……府醫嗎?
楚臨星輕輕地“嗯”了一聲,再做不出別的回應。
彭禾有將藥箱放置一旁,蒹葭蘆葦也隨她跟了進來,從旁把楚臨星帶回軟塌上。
“多久了,快些吐出來。”彭禾有皺緊了眉頭催促著。
楚臨星低不可聞地道:“……吐過了。”
“你們將他的衣衫掀開,我為他施針。”彭禾有利落地將銀針抽出來,“桌上有方子,去熬一鍋湯藥,給你們公子喂下,要快。”
……不是看他是否小產的。
他這一胎懷的本就不易,孕期吃飯都成問題,整個人看著單薄瘦弱。
真要是因為這碗墮胎藥發動,只怕一尸兩命。
彭禾有把過脈,收回手,眸色復雜地看著他。
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他幸運還是不幸。
因為胃疾與孕反突然發作,他將那碗奪命的墮胎藥吐了個干凈,眼下再喝下她開的藥就沒有大礙了。
“膽子真是夠大的,”彭禾有斥責他,“她在氣頭上,那你呢,你也傻嗎,還是真不怕死?”
楚臨星閉著眼眸,任由她施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