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有我管著,不勞裴大人操心,”肖柏沒忍住,皺著眉頭看她,“每次都用菊花茶招待我?”
不論哪次,只要是裴淮義來招待,她手中的必然是菊花陳皮茶。
裴淮義點頭,煞有介事地道:“是啊,肖大人火氣大,自然要降降火。”
肖柏是被她氣走的,一口茶也沒喝。
“我方才說的不對嗎?”裴淮義起身,慢條斯理地擦著指節。
楚臨星搖了搖頭:“大人說的對。”
“是了,她火氣實在是大,方才都將你嚇到了,”她語氣微頓,側眸看他,“刑部接手了這個案子,我親自來審你。”
楚臨星一直因此惴惴不安,聽到她說要
審,帶著一點哀求道:“可以不動刑嗎,大人。”
他太清楚自己的身子了。
這一胎原本就懷的艱辛,他步步小心謹慎才留到今日,若是動刑,他的孩子會死掉,他也會跟著死掉的。
裴淮義望著他這幅可憐模樣,低低地道:“那要看楚公子是否配合了。”
在她的注視下,楚臨星點了點頭。
他有時候很像一只貓。
與成恩不同的一點是,成恩永遠都是驕矜的小孔雀。
他被母父偏寵,從來幸福,自然養的嬌蠻,但楚臨星不同,他身上沒有半點嬌蠻的影子,小心謹慎,對危險有著敏銳的感知,做好了隨時逃離的準備。
有時候裴淮義也會自我懷疑。
如果楚臨星不是成恩,為何給她的感覺那么相似。
僅僅是因為錯覺嗎?
成恩的聲音還帶著少年人的稚嫩,楚臨星與他相像,卻清澈凌冽的宛若他的眼眸。
介于少年人和青年之間的聲線。
熟悉又陌生。
一如他的身份,朦朧,近在咫尺,卻罩了一層霧,叫人琢磨不透。
“我都配合,大人,您想要我做什么,我都配合。”楚臨星擔憂地道。
這話原本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但發絲墜在他的肩頭,還有幾縷不聽話的墜進了衣領,滑進更深的地方,唯有眼尾的淡紅是濃烈色彩,清清冷冷的脆弱模樣,也多出幾分勾人來。
所以他露出這樣委屈又堅韌的模樣,溫順地說出這樣的詞句,很難不叫人多想。
“那要辛苦楚公子配合了,”裴淮義讓他坐在一旁,“刑部問訊前,不論女男老少,要先搜尋身上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