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不計較的廣陵王世子笑了一聲。
那鏈子很粗,比李秀色見過的所有都要粗,她想起那日于無惡嶺的山洞中見過的鐵鏈,與之相比都還略有遜色。床很高,鏈子很長,被他拉到垂落床邊,她稍稍彎腰拿起,撫摸上頭的紋路,發現有幾處凹陷,似人為掙扎出的印記,伴隨著歲月留下的許許多多的暗紅色痕與點點銹斑。
她感嘆:“真重。”
顏元今哼一聲:“不然你以為能關得住本世子?”
“把手拷進去嗎?”
“嗯哼。”
“解不開?”
“你腦子是什么做的?自然是因為有鑰匙。”廣陵王世子酒氣上涌,無比自然地命令道:“給本世子拿來。”
小娘子沒搭理他,只喃喃道:“這是關罪人的。”
她有些嘆息:“你又不是罪人……”
顏元今聞言,卻是有些自嘲笑了:“本世子都會喝人血了,莫非不是嗎?”
李秀色心一沉,不說話了。
她目光落至墻邊下方布著的數道有深有淺,新舊交錯的抓痕上,沉默一瞬道:“世子每次要在這待多久?”
“有時幾個時辰,有時一整晚?”顏元今像是懶得回想,嘖一聲道:“多數是整晚,左右又看不見天亮。”
是啊,看不見天亮。
此刻白日,這密室中卻有如無邊黑夜,又那樣的寒冷,天知道他是怎么熬的。
她鼻子不知為何有些稍稍的酸了,說道:“很疼吧?”
小娘子抬手指指墻面,又指指手銬:“這樣子,很難受吧?”
顏元今抬起頭看她,像是聽出她聲音的不對勁,皺了下眉頭:“你怎么像是要哭了?”
他太陽穴直跳,揉著額頭:“我不記得了……我好像喝醉了,本世子方才欺負你了?”
“沒有。”李秀色搖搖頭:“凍的,太冷了。”
她說著,仰頭便喝了口酒,烈酒燒進心里,才有片刻的溫熱。
顏元今盯著她頸上飲酒時的滾動,目光慢慢下移,落至在她懷中的物什上:“這是什么?”
這才一會兒便忘了。
李秀色道:“酒。”
顏元今“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