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雋有些不好意思:“昨昨兄過獎過獎?!彼f著,又從懷里掏出了個冊子,創造新一份驚喜:“這是名單。”
顏元今翻開那小冊,上頭記載的便是這些年科考之中但凡曾于英華書院見學之人,除卻自幼于其中受教者,哪怕是只去了十天半個月的也標注了出來。
廣陵王世子頭一回對顧雋有了幾分刮目相看,微瞇了眼:“這你是從何處找來的?”
沒等顧大公子答話,又忽然皺眉:“這名冊并非日便能做完,還有你喝茶吃酒套著的那些消息……”
“顧雋?!鳖佋裎諆缘氖忠活D,抬起頭看他,眸色中帶著幾分意外,許久才續道:“你很早便開始查了。”
顧雋聽到他的話,也沒有說話,只是抬筆繼續去作自己桌上的畫。
他氣質不比顏元今天生摻著些驕矜紈绔,也不比謝寅看上去沉穩和文質彬彬,倒是顯得有些獨有的溫潤與從容,這份從容中帶著一絲慢吞吞的懶散,仿佛這世間什么事都不大著急,沒他的紅棗桂花糕重要,也更沒他的畫重要。
顏元今也不用他回答,猜也都猜著了,他只是有些意外,他認識這個循規蹈矩的顧阿繡十幾年,還是
青樓
衛朝除卻下屬州府縣衙,
單是都城便有百八十位官,這份歷年來的名冊里占了四分。此比重說大不大,可若說小,
若是積年累月滲入中心,
是也足以叫人于背后攪弄風云。
廣陵王世子翻完名冊,
丟到了桌上。李秀色見狀,忙動作迅速地將那冊子一把抓了過來,瞧見顏元今似乎沒在意,也低頭翻看了氣來。她挑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道:“所以世子與顧公子的意思是,占了江照位置的人,
極有可能便在這些人里?”
顏元今沒回應,顧雋在旁將自己的畫掛去一旁曬著,
一面道:“我比對過白子石如今的詩文,
雖是才華橫溢,
但大致見得,
當初科考的文章,是他作不出來的?!?/p>
“這也能看出來?”
李秀色聞言,心中好奇得緊,見顏元今正在給自己倒茶,忙又趁機將他放在另一旁的卷軸也一把抓了過來。
廣陵王世子低頭之際,只覺得身旁有什么東西鬼影似的“唰”一下閃過去了,他抬頭,正巧見小娘子捧著卷軸,
有模有樣地看起上頭的東西來。當真是開了眼了,
她嘴里連聲感嘆:“原來這便是狀元的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