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今日上山,應當不是只為道機的事。”他道:“可是道清一事有消息了?”
“我說了,”顏元今還是笑,但儼然已經沒了耐心:“先放人。”
長齊看著他道:“世子今日未同另三位施主一同入觀,想來是先行去了后山祭拜,既已去過后山,又怎會不知人在哪里?”
“我是知道。”廣陵王世子譏誚道:“可本世子又不是你們道家之人,我憑何要去闖這個陣救人?”
李秀色聽著話,忍不住朝顏元今身上看去。
難怪這廝說要來,今日卻未同他們一處,原是單獨行動了。只是道長說他是去了后山祭拜,這騷包竟也沒否認,他怎會來陰山觀祭拜什么人?李秀色一時有些想不通,但此刻這個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原來這騷包早曉得衛祁在被關在哪兒了,只是怕是闖那陣麻煩得很,他雖然破天荒大方善心幫他們尋到了人,但是自己懶得進去一下,所以這才直接上前要人來,這倒還當真符合他一貫的做派。
果然見長齊也笑了笑,似乎早知道這世子是何心性,他并沒說什么,只是自懷中遞了三張無字符過去。
顏元今拿了東西,只譏誚一聲:“多謝。”
老道長對著他微笑:“縱使今日不破陣,這二十八道,他終究有一日會親自將余下的走完。”
廣陵王世子輕嗤,似乎是根本懶得接他的話,只懶洋洋將那三張符朝顧雋身上一丟:“自東一直朝后,穿三林過四譚,上百步階梯后有一處山洞,入洞前將其中一張符貼在你身上,去把人貼了抬出來。”
顧雋被吩咐得一愣:“抬誰?”
李秀色機靈多了,忙欣喜地一拍他胳膊,拽著還有些未反應過來的顧大公子便朝后山跑去:“自然是衛道長了!”
看來這長齊道長還真是對顏元今有愧,這騷包一出面,統共不過三言兩語,還當真叫他將人放了!
陰山觀建于前山,后山相比之險峻萬分,叢林茂盛,無邊無際。
按照廣陵王世子所言,果然很快便到了目的地,這地方不算難找,但李秀色只覺得一路上難走得很,她還刻意一路都留心觀察了下,卻也并未見到什么陵墓。
洞前是難得的一片平地,洞口處什么標識文字也未見,只能瞧見內里黑壓壓一片。顧雋素來是沒那么膽大的,他將無字符貼于xiong前,在洞口站了半天,想了想還是問道:“當真要進去?”
他忍不住回頭:“昨昨兄,您怎的不親自進去?”
廣陵王世子正靠著一邊大樹,懶洋洋撕著手上葉子,理直氣壯道:“我憑什么?”
“……”
顧大公子沉默了,李秀色也無言,兩人想來想去確實只有自己進去最合適,便只好壯了膽,對視一眼后,悶頭踏入了這一片黑影里。
李秀色于昏暗中摸索,最先呼喚:“衛道長,你在嗎?”
顧雋也小聲試探:“衛兄?”
“……”
洞內安靜得很,不僅安靜,更是一絲光線也無。走著走著,忽聽旁邊的顧大公子吸了口氣。
李秀色像受驚了的兔:“什么東西軟軟的?我踩到什么東西了!”
“顧某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