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顧阿繡腦子好使,叫我找我爹調了一隊來,敢在傅軍眼皮子底下作亂,我看你們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傅秋紅罵完,便狠狠一甩手:“兄弟們,上!把衛道長與喬娘子救下!至于叛賊,能活捉的活捉了,找死的便賞他們一個痛快!”
“是!”
傅將軍所練之兵到底常年于邦外游走,身經百戰,皆為強兵,即便只調用了數十個人,不過片刻功夫,局勢便已然徹底轉變。
顧雋與陳皮跑在最后,氣喘吁吁,一進院子,先是看著面前打成一團,又是看著滿地殘尸,二人只覺得心驚肉跳,不由得心有靈犀地避遠了些,結果這一避恰避于一具直挺挺站立的“東西”一邊,陳皮扭頭一看,正與被定住的兇僵四目相對,嘴唇都險些親上去,登時嚇得白眼一翻,直接要向后栽去,好在有顧雋眼疾手快伸手扶住,還機智地掐上了他的人中。
陳皮猛喘一口氣轉醒,立馬離兇僵八百米遠,心有余悸又不可置信道:“顧公子不怕?”
往常二人都是一起暈的。
“怕的。”顧大公子神色鎮定,攀比之下,略微自豪:“成長了。”
“……”
陳皮想著兇僵那張丑臉,忽然一拍大腿記起正事:“哎呦喂!主子!主子在哪?”
院中場面過亂,他坐看右看沒尋著,目光終于朝不遠處的屋內望去,咬了咬牙,便壯膽趁著沒人注意到自己,又是彎腰又是爬的,躲過一連串飛來的兵刃,靠著縫隙朝那屋子奔了去,顧雋本想效仿,奈何剛走兩步,面前便有一劍直直朝他面堂刺來,他尚未反應,傅秋紅的長鞭便甩了過來,將那劍扔飛后罵道:“躲遠點!別礙事!”
顧大公子聞言,又立馬利索地退了回去。
屋內,李秀色聽著外頭打打殺殺只覺得心中焦急,可面前情況更為焦急。
顏元今就這么摁著她的手,叫她半點動彈不得,她只覺得他盯著自己的眼神愈發危險,猩紅的眼睛幾乎要將她吞沒。
這和那日在密室中的神色不同,倒與昔日無惡嶺的山洞中有些相似……就好像在看……一個……獵物?
想到“獵物”二字,她不由吞了口唾沫,下意識要往后退,同時用力想甩開他的手,可這一甩卻反被握得更緊,長甲深深戳著她的皮膚,能感受到還在一點一點慢慢延長,痛感越來越強,恐怕再用些勁、或是再等片刻便要被他抓破。
顏元今盯著她,視線慢慢下移,落上她shi淋淋的衣領下露出的雪白肌膚。
那里的血管因緊張急速跳動,似有滾燙新鮮的血液奔涌而過。
他喉結滾動一瞬,眸色越來越深。
李秀色感到頸間寒氣突生,心中頓時警鈴大作,欲哭無淚地干笑一聲:“不是,世子,你你、你清醒一點……他們在外頭整辛苦打架,你總不能在這——”
可誰料話音還未落,便忽聽“嘩啦”一記水聲。
那些纏繞在廣陵王世子身上的繩索宛若無用之物,瞬間松垮沉入水中,他一手抓著她的腕,另一手摁住她的肩頭,傾身而上,將她壓了下去。
水花翻涌遮蓋住小娘子的眼簾,她一下沒入水中,什么也看不見,大腦空白一瞬之時又被猛然撈起貼上他xiong前。
她只覺脖子上搭上了shi熱氣息,急促的呼吸頻率伴隨著冰涼的硬物抵上她的肌膚,尖細刺骨,叫她渾身不由得發顫。
李秀色頓時于水下掙扎,手腳并用想要將他踢開:“……不行,顏元今,你清醒一點……你別、你別咬我!”
然而他身軀本就高大,更是力大無窮,似乎都不用怎么使勁,便將她制得死死。
沉重的呼吸伴隨著水珠叫李秀色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胡亂抓著他的身體,吃了不少的水,卻忽覺耳下一陣刺痛,急流如電般穿過全身,是他咬了下來。
牙齒咬破稚嫩的皮肉,猩紅陰暗的眼珠在沾上血液的那刻似是閃爍一瞬,那腥甜的液體渡入喉間,直達肺腑,讓原本孱弱的意識變得愈發失控貪婪。
小娘子痛得倒吸一口氣,整個人都仿佛失去了反抗的力氣,與他緊緊貼住,像被摟上,又像是被禁錮完全的獵物,于水下不斷沉淪,宛若溺死卻又相擁的魚。
她清晰感受到他喉結滾動的力度,和愈來愈收緊在她肩膀的掌心及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