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喬吟只看了一眼琴后便讓一旁的春采收了下去,而手中卻還捧著李秀色那個寒磣的錢袋子,嘴角稍稍有些僵。
但很快收了目光,續(xù)道:“我與我這妹妹雖不為一母,卻也是血濃于水,我與母親早便將她當(dāng)作一房的了。如今喬娘子與妹妹交好,便也是我和妹妹的福氣,娘子往后只將我當(dāng)作妹妹一般便罷,不必跟我如此客氣,能得娘子青眼看得中這把琴,秀衣便心滿意足了。”
李秀色在旁邊聽得腦仁一跳一跳地疼,她懶得說話,扭頭朝左右望望,正瞧見不遠(yuǎn)處的小郎君堆里有個熟悉的人影,正朝這邊觀望過來。
趙乾真?她眉頭忽然一跳,心中頓時有些想笑。
小道消息果然沒錯,這廝一心想攀喬府高枝,又垂涎喬吟美色,上回春宴沒得空和喬吟說話,只與李秀衣坐在一處,這回喬府設(shè)宴,喬吟雖然沒請他,但他好歹也算是個小有頭有臉的,喬老爺那邊松了口,他便眼巴巴地來了。
視線收回,李秀衣還在和喬吟示著好,說道:“也不知妹妹可曾提過,她自幼對詩詞歌賦這些不大喜歡,不過小女還是略通些音律的,若是喬娘子喜歡,我們可以……”
話未說完,面前的喬吟眼珠子卻忽而轉(zhuǎn)了轉(zhuǎn),不搭腔道:“那邊的茶水點心都上了,李二娘子不去吃一口嗎?”
又親昵地挽了李秀色手臂,只恨不得整個人都靠她身上,道:“李二娘子自己去罷?!?/p>
“……”
李秀衣臉色難看了一瞬,低低說了聲是,轉(zhuǎn)身經(jīng)過李秀色時,卻是恨恨地看了她一眼。
李秀色也懶得搭理她,正大光明瞧回去,眼睛瞪了瞪,言下之意是:看什么看!再看給你挖出來!
李秀衣:“……”
她只覺得見了鬼,這庶女當(dāng)真變得不一樣了,再不濟便是被奪了舍。
李秀衣這邊方一走,喬府門庭上又進來三個人。
打頭的傅小娘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不好意思!來晚了來晚了!”
又恨道:“都怪顧阿繡,我馬扭了,半路碰著他,想說借他馬車一坐,結(jié)果他馬車的馬也扭了。我好不容易才從旁邊順了匹馬來,都帶著他跑出二里地了,這廝突然問我給銀子沒有?我說忘了,他直接以死相逼我回去給錢?!?/p>
顧大公子在后施施然擺手:“不問而取是為竊,萬萬不可?!?/p>
傅秋紅與顧雋兩人都未帶下人,是親自送的禮,一旁的喬家門房將禮給小姐遞上,分別是一柄紅鞭與一副上好的畫作,倒也是符合他倆各自的興趣。
跟在二人后頭的是陳皮,老遠(yuǎn)便巴不得所有人聽見道:“讓讓讓讓!喬娘子,我家主子托我送禮來了?!?/p>
喬吟有些意外,雖說作為友人她也照例給廣陵王府送了張?zhí)?,但早知這世子不會赴宴,只是走過場罷了,這居然太陽打西邊出來,他怎的還真給自己送禮了。
喬吟客氣道:“多謝?!?/p>
又再客氣道:“世子怎的沒來?”
陳皮道:“我家主子……”
他說著,話間忽然頓了頓。
主子這次的傷雖然不算太重,但是許是因為那夜被煉化的僵尸過于不尋常,多少讓主子損了幾分元氣,這一回連眼睛都紅了好些天,昨夜才將將復(fù)原。想起主子不讓說受傷的事,便隨口道:“我家主子忙得很,我來送也是一樣的!”
喬吟點了點頭,又聽陳皮道:“喬娘子還是先將禮物拆開看看罷?!?/p>
見他催促,加上大家也好奇,便當(dāng)著眾人的面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