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了輛車躲去后座,眼眶悄然發燙,他閉了閉酸楚的眼。
他要得好調整自己。
醫生也說了,不要去追根溯源“一切都那么好了我到底為什么這樣”,不要怨恨自己。抑郁癥的最殘忍之處就是連"我為什么抑郁"這個問題本身都會成為新的折磨源。
他現在要做的是別自己折磨自己。
路上,雨已經開始有點大。
他租住的酒店式公寓是獨立三棟高樓組成的迷你社區,底下是很小的綠化帶,出租車開不進去。
兩個多月時間,傅斯霆的腿已經恢復得不錯,正在思考要不要干脆跑兩步,忽然卻在雨中看到一個人站在樓下,身影熟悉。
“……厲非?”
可他不是應該還有三天才能回來?
傅斯霆不明白,同時慶幸醫生給他開的藥瓶很小,他嫌麻煩出醫院就把袋子丟了,藥在口袋里并不明顯。
夏天的雨水不涼,可打在身上久了也會開始發冷。
他趕緊拉著厲非進了公寓大樓。
“怎么突然提前就回來了?我不在家怎么也不打電話給我?不是早就給你錄了指紋鎖,為什么傻傻的在雨里等不先上樓?”
電梯里的暖光把厲非shi透的臉終于照得回歸了一些溫暖的顏色。他沒有說話,只黑瞳靜靜看著傅斯霆。
到底怎么了?
傅斯霆握住他的手,厲非的手一向溫暖,今天卻有些涼。
一時間所有糟糕的情緒統統拋之腦后,傅斯霆只顧擔心:“你是不是,看到昨天熱搜了啊……”
昨天他上了個熱搜,但位置比較低,還以為厲非看不到的。
倒也沒什么大事,就是一些粉絲從他火了以后就開始各種考古他,前天把他當年一己之力反抗垃圾教授的英勇事跡翻出來了,包括上天臺的那段視頻。
一時間網友義憤填膺。
有心疼傅斯霆的,更有去挖鄭社稷、廈梅英兩人的后續的。
傅斯霆也是看了網友的爆料才知道,鄭社稷被開除后離了婚,后來又被新情人騙光了身家,現在窮困潦倒惡有惡報。而廈梅英畢竟有一定的人脈關系和學術成就,在停職之后又被學校悄悄復職,在圖書館工作一段時間后又搖身一變變回了教授,甚至還在一個知名企業當上了獨立董事。
現在企業果斷被沖,很快發函宣布解除。
廈梅英也遭受到了第二輪的輿論,名聲掃地。盡管當年受害者的證據不足以讓他被法律制裁,但學校里學生們的集體抗議活動也能讓他再度惶惶終日、羞于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