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嬸子多看了清哥兒好幾眼,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沒忍住,用肩膀輕輕撞了撞清哥兒的肩膀。
“哎,你家漢子是做什么活計的,怎么給你養成這樣,這臉瘦的喲,嬸子看著都可憐。”
“我沒……”清哥兒僵了一瞬,不自在的摸了下盤起的發髻,沉聲說道:“丈夫死了。”
“罪過罪過,嬸子不是有意的,你別放在心上,”那嬸子也沒料到這哥兒這么年輕就守寡了,“你這帕子繡得真好,怎么賣啊?”
“繡了圖案的帕子三文錢,帽子十八文,鞋面十文一對,”清哥兒說完,猶豫的問道:“貴不貴?”
“不貴不貴,這針腳這布料,花樣繡的又精致,嬸子都覺得你賣的虧,這樣,嬸子買你張帕子,開個好頭。”
清哥兒搖頭,嘴里直說著:“不不不,嬸子您挑,我送您。”
“這可不行,嬸子給你錢這買賣才算成,這叫開門紅!”嬸子挑了個繡竹葉的帕子,給清哥兒遞了三文錢,“快拿著!”
三文錢不重,清哥兒拿在手里卻沉甸甸的。
可能是開門紅的寓意太好,清哥兒的帕子賣的很順利,一下午賣出去十多條,賺了四十文錢。
太陽快落山時,來了位一個穿著得體的婦人,將三頂小帽都買走了,還多給了幾文錢,湊了六十文,這可把清哥兒高興壞了。
“誰讓你們在這攤子擺攤子的?”
突然,一聲雄厚的男聲傳來,清哥兒抬眼,看著來人,好似是地痞流氓,身高不足五尺,生得膘肥體胖,他身后跟著的人倒是瘦挑,只是身材干癟,像兩只營養不良的猴子。
“你這菜干不錯,送我點嘗嘗?”那胖子隨手拿了嬸子的白菜,又看向嬸子旁邊那個賣木頭雕刻的,吐了口涂抹,“你這賣的又是什么?別藏了,爺可不稀罕你這點破東西。”
這三個人往這一站,旁邊的商販都遠離了這塊地方,清哥兒聽到他們說話,嗓子有些干澀的咽了下口水,他收拾了一下剩下的東西,準備起身逃走。
“嘖,這哥兒膽子倒是大呢!還想著跑。”胖子身后跟著的瘦猴,一把抓住清哥兒的包袱,看見他臉上戴的面紗,有些生氣的給他一把摘了。
“戴個礙眼的破布做什么?”
清哥兒的臉暴露在外,他側過頭,緊張的躲開了瘦猴的束縛,縮著脖子站在一旁,不敢再動了。
“長得不錯,還是嫁過人的?你家漢子怎么舍得你,”胖子完全被他吸引,語氣挑逗的對著清哥兒耍流氓,“這么如花似玉的哥兒,出來拋頭露面的?”
“完了完了,被這呂虎看上,那小哥兒算是完了。”
“這呂虎是何人?”
前頭說話的人被嚇了一跳,他看著旁邊突然chajin來的男人,摸不到頭腦。
“呂虎你都不認識?”
這男人目測身高八尺,一身黑色皮革穿在身上,頭發凌亂,衣衫不整,生的濃眉大眼,臉上帶著疲倦,像是旅途遙遠的過路人,背后還背著一把大刀,渾身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戮氣息。